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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我们读懂了恶,就真正懂得了善

水边的莎乐美  · 简书  ·  · 2020-12-12 18:11

有时候我独自去以前和乐笙常去的书店,就会有些不习惯。

晚八点,我下楼买了一个汉堡吃,回到书店,汉堡放在桌子上,发现书被收走了。就去吧台拿回电脑和包,并发现了被收走的书也被整齐的放在吧台的,还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说:“一个人来就是麻烦些哈。”


吧台的收款员,也笑了笑,点头回应。其实我只是想表达谢意。不过克制的女孩都是这样,无论什么情感都会保留几分。我回到常坐的地方低头很快地吃掉汉堡。又去要了一个杯子,喝了一杯柠檬水。

正在用纸巾抹掉嘴角的沙拉,坐在背后座位的男孩问起我哪里有可以充电的地方。我告诉他说:“靠墙的地方就有”。又补充道:“你观察一下落地灯,那附近一定是有插排的。”男孩离去了。我继续看稿子。

几天前的一个早晨,乐笙告诉我她要辞职了。我莫名有些伤感。

“你工作做的挺好的,为什么要走。”

“我工作比你久,你可能理解不了,我感觉到很疲惫,想换一个环境。”

离职以后,我和乐笙联系也变得很少,像突然消失了一样。我在很多时候都会想起她,也许她去找那种一个人的寂静了吧。

我趴着,看着对面乐笙空空的桌子发呆。

没有乐笙的办公室就成了真的办公室。办公室,有时候是奋斗的天地,有时候也是战争的开始。

在这个小的空间内,女孩子们比业绩,比才华,比谁更受异性青睐,聊热门影视剧,女孩子比男孩子更加关注女孩子,谁换了一个新的衣服,买了一个新的包,都逃离不来女同事的眼睛。最重要的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人为什么会恨你。

到了早餐时间,我一个人下楼吃早餐。和几个同事撞到一起,她们叫我一起吃,大家有说有笑,时间还能过的快一些。我发现大家都很友善,几个年轻的女孩子很快打成一片。

也有一个叫苏晴的女同事很例外总是避着我。甚至遇到一起吃饭的时候,会特意换一个离我远的桌子。和我坐对面的女孩,一脸惊讶。随着一起走开的女同事也尴尬的招呼说:“我们去那边吃哈。”

空气有些异常。我充满疑惑,我和苏晴并无特别的来往。

直到在楼梯道,偶然听到苏晴和其他女同事说:“你都不知道,那谁谁谁要和我说话,我根本不想理,要是谢晚莎和我说话,我勉强可以和她说几句。”

乐笙突然的消失,同事无端对自己的厌恶。我开始陷入一种漫长的自我怀疑之中。我有时候在想,别人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突然开始变的敏感,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对对方做了什么,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次开会发现,苏晴爱说脏话,讨厌很多人。有人说这个女孩家教不好。但是我观察这样一个女孩她却也特别喜欢文学,写出来的文章并不像她人一样满是恶意,内心有一片干净的天地。

后来,我忙于工作,索性不再理会她。

在一次大选题争夺之中,我一眼看到邮件是我特别想做的选题,那是一个顶级的哲学家访谈合集。我毫不犹豫填了选题表,想要拿下这个选题。

与此同时,苏晴和另外一个做文学图书的部门总监也一起报了这个选题。同一部门的人相继离职,失去组织的我势单力薄,在选题提案会议上,没有抢到,尽管我是第一个报的。公司决策,由报选题的另外两个同事共同来做这个选题。那天会议结束,我哭着跑出去,初入职场的新人,我和一个总监,还有一个老员工竞争选题:我凭什么?

从小就自信的我,到最后一刻依然没有做好输掉的准备。

后来想想,我努力安慰自己,至少自己努力争取过了,也没有遗憾。从市场角度考虑这个选题内容偏小众。

公司将一个百万册的大选题给了我,我也不再沉浸于失去选题的失落之中。我猜想是因为这个部门是只有我一个人了。总编辑还曾跟我沟通问我是否愿意接管这个部门,我当场就觉得很害怕自己无法承担,拒绝了。

没过几天,苏晴开始在网络上各个地方含沙射影地骂我。

我从办公室走过,苏晴和另外一个女同事一唱一和,刚开始说我和某高管在谈恋爱。

既然她们这么说,我索性演给她们看。我告诉总编辑:“我受到公司同事恐吓,不敢独自回家,作为领导您是否方便送我回家。”

因为很小的一次抢夺选题的事件,办公室的很多人被牵连进来。苏晴开始造谣说我跟公司每一个男同事都有不正当关系。

甚至一个看起来就是“三好员工”的同事也被卷进来。他是为数不多知道我刚生病出院不久的同事之一。本来手术后医院想让我休养半年,但是我认为工作还算轻松,不太影响身体恢复。那几个月,我下楼都需要小心翼翼的,不能弯腰。在我很多需要做体力活的事情上,他多有帮衬。因此他也受我连累,成为了那位女同事的眼中钉。

在我表面没有任何反应的情况下,苏晴逐渐失去理智。疯狂而又连续开始发朋友圈。

有人忍耐不住了,一个男同事公开和她在办公室吵了起来,那位男同事大声怒吼,骂她。我中午刚好出去了,但是一回来就听到同事在议论,已经在公司传遍。

与人为敌,不是人生下来就有的天性。可是有时候,我们卷进一个事件中为各自想要争取和守护的东西,谁也不善罢甘休。

那时候我的心理伤害也让我无法置身事外。我找到了公司法务谈判:“我的名誉权已经受到极大损害,所有相关证据我已经截图留存。我要求公司立即处理这位同事。否则我会将我受到职场暴力的事情公之于众,至于会不会牵扯到公司企业文化,我就不敢保证了。”

我态度坚决而又强硬,和公司领导一一谈判。

次日,我去会议室拍摄图书实拍图,看到有个女孩蹲在墙角哭,我过去准备递纸,没想到是苏晴,她一下就把我推开,跑了出去说“我不需要你管”。

苏晴回到家中,妈妈正好从出租屋回了老家。她环视自己的房间看到单人沙发,苏晴妈妈走的时候给她买了一个格子的夏凉被,她再一次没有忍住哭了起来。

苏晴在单亲家庭长大,可是她也拥有很多母亲对她的爱,她只是为自己的母亲鸣不平,二十五岁的她从没有谈过恋爱,也不理解这个世界。好的女孩总是容易被辜负,不被善待。那些骨子里就冷漠自私的人却轻易得到所有。

同事也规劝我,不要再计较这件事。“苏晴对特殊的关系很敏感,她误会了你和总编辑。其实不是针对你,在这次年底考核中,总编辑把她有的业绩划到了自己那里。所以,她愤懑不平,想骂的人是他,连累了你。她已经被公司劝退了。”我在别的同事那里也陆续听到了一些真相。

苏晴在公司提出辞退后,她主动申请延长一个月离职,想把那个抢到的选题策划做完。我的日子也恢复了平静。

有一次,有人找我,苏晴跑过来拍的肩膀。我们没有交谈,却在一个眼神的交流中淡忘了所有的不愉快。

我努力把自己要做的书做好,封面改了几十版,文案写整整几天,我也想和乐笙一样,把雕刻每本书都当做给自己化妆一样认真。

我们最大的恐惧之一,就是当全世界都在朝着目标火速前进时,我们却被排除在外。

那段时间乐笙去了一家新公司,成为一个部门总监。听说离我上班的地方很近,可能由于她刚入职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们就各自忙碌,很少联系。


《我们的五年》连载 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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