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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四十是少年

王门狗  · 简书  ·  · 2022-03-10 22:01

有个朋友说,去吃大江户。我听成了去吃大户,于是欣然前往了。

大江户是一个日料店的名字,对于一个胖子来说,吃日料是一件痛并快乐着的事情,因为日料热量低,可以大快朵颐,但榻榻米的坐姿对水桶腰是一个不小挑战。大江户的座位是内陷型的,这对我是一个福音。

别看华侨豪生现在灯火辉煌的样子,其实老宁波人都知道,以前这是一个烂尾楼,我上了烂尾楼的七楼,去吃日料。进门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脱鞋子,本着多年澡堂子洗澡的丰富经验,我脱了鞋子就熟练地塞到座椅下面的柜子里,服务人员连忙阻止我,说他们会给我们放好的,和我同一电梯上来的两位摩登女郎吃吃地笑,仿佛我刚才没给他们挡电梯门似的。

店里放着《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突如其来的爱情》,这令我怀旧了几秒钟,时间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假如20年也可以勉强算作几十年的话,听说后来赤名莉香也没有嫁给永尾完治,而是嫁给了一个头发并不茂盛的编剧,对于我们那一代的老司机而言,铃木保奈美,酒井法子才是日系车的代表,至于后来的武藤兰,松岛枫,那都属于后来的司机。

通道很长,会经过一个敞开式的厨房,地上铺着草席,光脚也不觉得硬和冷,没有服务员领路,但是每到一个岔路口,都会有人恰到好处地指引。进了包厢,和几个初次见面的朋友有礼貌地交换了微信,然后就开始吃,什么鹅肝,鱼子酱,刺身之类的东西,虽然贵,却未必适合我的中国胃,对于我这种人,吃日料只有一种味道,就是芥末的味道。

服务员都是女的,个个看起来就像白领丽人,她们总会在我们按服务铃的10秒内到达包厢,其中有一个是非常漂亮的,白色的衬衫,纽扣却故意松开几个,就像她的表情,端庄中又带着几分妩媚,心血来潮想跟她加个微信,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万一被拒绝,尴尬的就是我了,正如我含着满口的芥末,眼泪已经呼之欲出,但是我会强忍着把它逼进身体。那怕呛得七窍生烟。

终于有人提议结束这一场理智与情感的挣扎了,我吃掉的芥末,已经比半年刷掉的牙膏还要多了,我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个地方,男人四十是少年,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可能这突如其来起来的“灵感”和店里循环播放的《突如其来的爱情》有关,也可能和芥末有关,必须在失态之前离开这里。

我们走到大门的时候,换鞋的长凳前,已经依次摆好了我们的鞋子,是时候回家了,我已经四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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