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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又是一夜的失眠

梦鸽女士  · 简书  ·  · 2019-08-17 18:15

静静的看着自家窗户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不停起身上厕所打开手机看书,一次次地自我催眠,翻一次身再翻一次身,不停安抚自己,如果你的脑电波是一片海,而在失眠的夜里,它一定是迎来了一场台风,在你的心里掀起了惊天巨浪!

或许你自己对自己的水手精神佩服,怎么就这么精神,怎么就这么执着!慌乱中,一切都在慌乱中,焦灼不安,这如同掉在海的漩涡里,想抓住些什么,想呼喊着什么人的名字,使足了劲儿地挣扎!却很清楚地知道你是一个人,得自己救自己!

思绪混乱,想起小时候的各种事情,却一点点的画面感都不清晰,头疼的连自己的模样都记不起来,想让自己冷静些,越发发现过去发生的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零碎的边边角角,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是拼不完整的拼图!

所谓的七巧板,各种类型的拼图,乐高,都是我讨厌的,这类的游戏总是要付出很多的时间,不停尝试,用心观察,一点点的搭建!而一直混沌冒失懦弱的我,总是习惯了观望,总是看着别人玩得不亦乐乎!

以为只是一些游戏而已,玩不好也无所畏惧。身不知,背后有神灵有我母亲说的观音神仙抑或是她口中的命运!她们像是身后的一双眼睛永远死死的盯着,从未倦怠!

偏偏我向来记忆不好,到处丢弃,喜新厌旧,又喜欢到处游荡!顶着躯壳终日无所事事!

有一年,我姐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有一件一模一样的衣服,我愕然!当时我们几岁呀?我问。她答三岁吧!那是记不住了!

那是记不住了,后来这样的回答越来越多!我记不住我小学同学的名字长像了,我记不得我喜欢的第一个男孩的样子了,我忘了外婆爷爷奶奶的身型音容笑貌,不记得的东西越来越多。

我过的越来越疏离冷清,就越没有记忆,悲伤和快乐也是越来越互溶!

时间的车轮越转越快,常常刚刚过完春节,又听我妈唠叨,今年到谁家过年呀?回湖北吗?现在过完上半年,这样的念叨更甚!

从我过了三十岁,好像每隔几天我妈都要问这个问题,小的时候她和爸爸总是说怎么又回来了,怎么又放寒假了?我常常觉得我是被讨厌和遗忘的孩子!但是我却依旧坚信那是我的家,是我的港湾!现在我妈天天惦念我,无时无刻!我也只能每年尽量回去陪他们一个多月或两个月!

我已没有归期也没有归途,我该怎么跟她解释呢!又回到那张该死的拼图上,那拼图里的土房早就灰飞烟灭,后来的瓦房现在也恐不能住人了,门前的两颗香樟早被砍了,爸妈搬到镇上后,所有都像橡皮檫抹过的痕迹,逐一离我而去!快乐就是这么消失的!

我结婚那年搬到镇上,每年只回去住几天,弟弟已结婚,姐姐结婚又离婚,大家都在湖北,我常年在深圳浙江,慢慢我已无法融入!出嫁的姑娘,特别是远嫁的姑娘,很容易就失掉家,我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发生是事实!回去已是客,这种悲伤于我不知道流了几公升的眼泪才肯认清!

七年前奶奶还在,我挺着肚子回娘家养胎,爸妈忙于农活,我帮忙煮饭做菜!奶奶从阁楼里拿出很多小孩穿的旧衣服晾在竹竿上,说看有没有我觉得合适的!

我挺着肚子帮她从破旧的屋檐下搬木头柴火,听她感叹日子的难过!她太寂寞孤独了,太老了,身体颤颤巍巍!也想我爷爷!我们常常对坐着,她就一直盯着我,怕我回浙江!

一日,奶奶突然跟我说起她的后母,一个很坚硬的老太太,九十多岁了,每日还坚持端着脸盆去燕塘清洗自己的衣物,坚持牵着牛去吃草,尽管牛只要轻轻一扯她就有可能摔,所以我的这位姥姥就一般在大马路边放牛!然而就在她一百来岁的时候突然有天就起不了床,吃喝拉撒都要人管,于是她就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不吃不喝十几天活活的结束了自己的命!

那天奶奶大概还说了很多个老人的事,在我们那的农村,很多老人老了怕连累孩子,都会去镇上买老鼠药给自己备着!

我听得很多,从小就听大人讲!可是奶奶给我讲,我就很怕!爷爷在世的时候也是这样,常常说着说着就像小孩子一样说不想活了,常常听他说就会很生气!

那段时日,奶奶时不时地说,爷爷走的时候我还是高中生,有一年暑假我用去卖康师傅冰红茶的钱给他和奶奶一人买了一顶帽子,那一年爷爷就是戴着那帽子走的!姑姑说要给他买个新的礼帽,奶奶固执地说爷爷很喜欢我给他买的那顶,就让他带走!奶奶说她也要戴着那帽子走!

每次她说我就很生气,不吭声也不想理她!我说你马上就要做姥姥了!你不要看看我的孩子呀!她就抬起头笑!老人的笑总是让人觉得岁月静好,也总是让人心安!

然而她还是做了让我生气的事,我只是去镇上住几天,她就跑去问别人我有没有回浙江!她做好了一切准备,她跟人讲,说我最孝顺,要我送送她,她还算好爸妈把花生刚好从地里收完!把自己要穿的寿衣摆在床上!

我怀着七个月的身孕,为她守灵,她穿着我结婚那年给她买的袄,戴着我给她买的那帽子躺在地上!无论是火化还是送她上山,我一路没有离开过她!

她走后老爸戒了多年的烟越抽越猛,我知道她是解脱了!可是很多年我和爸爸妈妈都很难释怀!很多人安慰我们,我却觉得越是安慰越是难受!

奶奶走后土屋就放在那,里面所有的摆设所有的物品都没有动,直到后来村里要这块地,直接让它塌了!儿时,我就住在那屋里,有前厅有后厅,中间是天井隔开,一下雨就形成雨帘!天井边还用木板搭建着鸡窝!前厅两边两个房,我和姐姐就住在这前房,直到十几岁!后厅两侧是爸妈,爷爷奶奶的房,天井两边是各自的厨房!奶奶很会煮菜,不咸不淡,有一个黑色的瓦罐,熬出的猪肺汤,鸡汤香气四溢!

到了冬季,熬麻糖扯麻糖切麻糖做豆皮炸反饺荷叶皮,热闹非凡!圆球形的白织灯油烟蜘蛛网包裹着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温馨无比!那才是我的家!

后厅有一台石磨,石磨到了冬天总是隔几天转,有时候我在玩,妈妈和奶奶就会叫我来育磨,泡好的黄豆,用铜瓢一点点的倒进磨洞里,大人咿咿呀呀转一圈磨,我就倒一点进去!磨完奶奶弄到铁锅去烧,满屋子的豆香,烧好后,爸爸用两个桶挑出来,不知道是放了什么酵素之类的东西,两个桶对着冲进大盆里,奶奶总是拿几根筷子一直往里插,如果筷子站住了,就表示不老不嫩,豆腐花可以吃了!有豆腐花喝,每次还叫上邻居一大堆人,你一碗我一碗!好不热闹!吃剩的用包袱包起来做豆腐豆腐干,盐豆腐!

石墨边上摆着两口棺木,我很小的时候这棺木就在,爷爷总是以它为傲,他常常说不用我爸爸给他送终,因为他已经准备好了!他自己挑好的木材,请人一刨一刨的做出来的!我也从来没有觉得瘆人!

那棺木一直摆在后厅,直到真的装走了爷爷奶奶!夜晚的思绪总是那么凌乱,让我不停回忆,一直一直.......

明明不管我愿意不愿意,总是会和他们会合,然而我却一点也不从容!我爷爷在世的时候觉得自己身体的哮喘会随时发作,所以他总是不停的给奶奶备柴火,爷爷走后,后屋檐的走廊满满的木头柴火,摆的整整齐齐,奶奶在世的五六年直到过世也真没有烧完!

有没有觉得失眠也像是在梦境里一样,混乱不堪疲累至及,我常常不知道我拥有什么,我又做了些什么,我该怎么努力!

有一种人一开始就有个整图,没日没夜的拼,玩得不亦乐呵!拼着拼着,日子就真是过成了他要的样子!也是他要的人生!

有一种人从来就不当回事,心中也不要规矩规则,也活得痛快!

我这种人属于两者之间,有时候清晰无比有时候稀里糊涂!心态时好时坏,得失心也是时有时无,所以容易失眠失控!

天生有副浪漫情怀,时常又有些抱负,又知道世事无常,人情冷暖。常常对人生充满希望和期待,又常常失望透顶!

其实我想过务实而又有点精神世界的生活,却常常苦于不够努力不够自律没有恒心!

这么多年,我苦于没有一个家,觉得自己像浮萍!本以为婚姻就是重建,把从前失去的打破再建个新的!但是确实难!买个房子算不上最难,可是要幸福要有归宿感要彼此相通彼此依存特别难!

有时候,你会觉得是一种契约一种值守,某些时候你也坚定无比,但有时候又溃不成军!

做为一个妈妈,一个妻子,真的太难,要做好一切要无坚不摧,又要温情脉脉柔情似水!

最不好的状态就是自我怀疑!最不好的也是不能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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