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的怀里永远是最温暖的地方，可惜，你不信……
01
这是“她”离开后，我睡的最安稳的一次。我一直偎依在“她”的手旁，手心的清凉带走了脑中的燥热。我的心，享受到久违的安宁。
“忆…… 求求你，放我走吧，求求你……”
耳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我皱了一下眉头，你就那么不愿意待在我身边吗…… 云隐！？
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手边，我从床上坐起，看着云隐。一夜过去，她的脸苍白了许多，头发被汗液胡乱地沾在脸上，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只有无尽的惶恐和乞求。
“为什么要走？我这里不好？我不会因为你不是她而驱逐你，甚至会亲自照顾你，这也不行？”
为什么女人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我的心像是被铁刷子刷过一遍，隐隐地痛起来……
“不…… 对不起，忆，你放我走吧，求求你，呜呜呜……”
云隐拼命地晃着头，声泪俱下。我猜想她的嗓子是因为哭了一宿才变得沙哑。我仔细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她还是坚决要离开我，这让我再一次出离的愤怒，昨晚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为什么！”
我终于压不住心里的恶魔，让“他”轻而易举地控制了我整个心神。“他”快步走到云隐身前，扬起手，在云隐那双满是恐惧的目光注视下，狠狠地打了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客厅的座钟敲响了六下后，又重新归于沉寂。“他”用尽了我所有的体力，颓然坐在地上。身旁的云隐没有一点动静，似乎已经昏了过去。
我再一次接管我的身体，手撑着地，咬着牙爬起来，留恋地看了一眼“她”的手，便转身走向洗手间，开始洗漱。
我找到了“她”的手，却还没有找见其他两件，我知道这可遇不可求，但我相信，冥冥中，“她”一定会给我指示，要不，怎么会出现“她”的手？
刮干净最后一片胡须，我摸着光滑的下巴，冲着镜子微笑了一下，确定状态已经恢复到最好，这才去衣帽间开始穿戴。
半小时后，我拿起包，正要开门走出去，却还是在门口停住脚步，对于云隐，我的心里，还是有点不忍。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放下包，转身端着一盘早餐，上楼放到她面前的桌板上。
“这是牛奶和我特地准备的营养粥，都是可吸食的，” 我把一根吸管放到粥碗里，才起身看着低着头的云隐，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还清醒着，听我的话，多吃点，伤口会很快好起来的。”
云隐还是一动不动，我抬手看看表，摇了摇头，转身向楼下走去。
“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可以看到它们是空的。”
02
我把车子停好，刚锁上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我轻皱了一下眉头，把车钥匙放好，转过身的时候，嘴角已经扯起一抹微笑，我自认这是我最佳的迎客笑容。
“哟，今天真是幸运，可以在这里遇到大名鼎鼎的刘博士呢。”
王一涵嗲声嗲气地说着话，高挑的身材被一身紧身的包臀裙呈现的恰到好处，我不得不说，加上她那双勾人的眼睛，很多男人会落入她的陷阱。可惜，我不是“很多男人”中的一员。
“王医生，我可不认为这是巧合，我已经连续几天在这里遇见你了。不知道这是你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
微笑的时效已过，我不想再在这个女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丢下一句话后，我就越过她，朝电梯走去。
“哎？刘博士果然还是名不虚传，永远都是拒女人于千里之外哈，”王一涵不依不饶，紧走几步挡在我前面，精致的脸上露着怒容，“我又不会吃了你，凭什么你每次都冷脸躲着我？”
“说吧，什么事？我没太多时间，我对你没兴趣。”
我咬咬牙，还是忍住不耐，这个女人每天都会过来纠缠好几回，不胜其烦。
“哎，好吧，她们都说美人计对你没用，我还不信，现在我服了，” 王一涵一副挫败的样子，声音也恢复了正常，“我有个表妹，一直很仰慕你的医术，想拜你为师，但我知道，你从来不收徒，所以……”
“表妹？拜师？”
“是的，她很聪明，也很能吃苦，一定会成为你优秀的助手，怎么样？”
命运有时候真的很奇妙。我每时每刻都在哭求它开恩把我的“她”还给我，它偏偏弃我不顾。而就在我开始唾骂它的时候，它却把幸福悄悄地送到我的面前。
云隐是第一个，而伊诺就是它送给我的第二份礼物……
为了摆脱王一涵那个女人，我含糊地答应了她的要求。可回到办公室后，却后悔不已，我实在没有时间去带什么徒弟。
“你好，刘主任在吗？”
正在发愁，门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我还没反应过来，护士却已经打开前门。
“刘主任，门外有一个叫伊诺的，说是和你约好了，你看？”
我刚要拒绝，却看到护士身后冲进来一个女孩儿，那双眼睛瞬间就击穿了我所有的壁垒。是“她”，是“她”的眼睛。
我的脑中响起了《命运交响曲》，我差点抑制不住我的欣喜，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努力站在原地，不会倒下去。
“刘博士，你好，我是伊诺。”
伊诺在护士惊讶的目光中，落落大方地走向我，向我伸出手，那双美丽的眼睛不躲不闪地看着我，似乎看透了我的心。
“哦…… 你好。”我有些尴尬地伸出手，眼睛却一直盯着“她”的眼睛，不舍旁顾。
我的手刚接触到伊诺的手尖，她却闪电般地把手收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在她的眼底竟然发现了一丝厌恶，为什么？
“刘博士，那我今后就喊你老师了，我们要从哪里学起？”伊诺很好地掩饰了自己的情绪，把身后的包放在桌上，拿出纸笔，而自己却坐在我的对面，大大方方。
“你为什么要找我？”
我已然恢复了正常，挥挥手让护士出去，这才坐下来，双手在胸前交叉着，平静地问道，而心里却在想着如何把“她”的眼睛留下来。
“老师是国内外出名的第一刀，您的手法没人不佩服，我也是。”伊诺的眼里冒着光。我的心更是一颤，是啊，“她”以前就是这么看着我的。
“好吧，可我的要求很严，你受得了？”
“没事，什么苦我都吃得了！”
我故作严肃地点点头，抬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水，顺口问了句。
“小诺有男朋友了吗？”
“有啊，都快结婚了！”
我的手抖了一下，水洒了出来……
03
和伊诺的相处是痛苦的。为了留住“她”的眼睛，我想尽一切方法去挑拨她和她男友江军之间的关系，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因此越来越僵，若不是她还想学习，恐怕早就甩袖走人了。
我很苦恼，每天回家都在“她”的手下寻找安慰和勇气，云隐果然开始听话，饮食渐渐恢复正常，只是她不再说一个字，看我的眼神也空洞无物，这没关系，我已经找到了“她”的眼。
云隐的突然消失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我会时不时地用她的手机给她朋友或家人发信息，偶尔还让她打几个电话唠些家常，大家都认为她是在外面进修，而没有任何怀疑。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离我和伊诺约好的半年期限还差一周。而且伊诺最近很开心，因为她的婚期就要到了，看着那双眼睛里每天都闪烁着幸福的光彩，我就嫉妒得要死，那是为其他男人，而不是我！
我别无他法。伊诺在学习之外的时间，已经拒绝回复我的任何电话或者信息，她坚决认为我对她别有企图。想来想去，我只好对她的男友江军下手。
“怎么样？这个医学院无论在环境，还是学术能力上，都是国外一流的水平。我甚至还可以帮你申请国家留学基金，帮你找最好的博导，你考虑一下？”
我慢条斯理地说完，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看着对面正在犹豫不决的江军，微微笑着。
我依然在感叹着命运，就在我无计可施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得知江军正在为自己的前途发愁，而且，他本人对和伊诺的婚姻并不是十分的热衷，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可，可是，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果然，江军动心了。看着他飘忽不定的眼神，我知道他还要再得到些好处。哎，我就想不明白，有些人在莫名其妙地得到一个天大的好处时，往往不会想到自己凭什么会得到？反而会想得到更多？
“既然你这么为难就算了，你可以自己权衡一下，到底是婚姻重要，还是你的事业。我话说到此，再见。”
我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放下杯子，起身准备离开。江军立刻慌乱地起身拦住我，痛心疾首地说道：
“好的，谢谢李博士，我这就去办签证，很快给你信，谢谢……”
看着不停作揖的男人，我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我当然不会用我的真名联系他，更不会透露出和伊诺的关系，对于人性，我比他懂。
“好，我很欣赏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看着开心离开的江军，我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几声，引得旁人纷纷侧目，可我不在乎，因为我似乎看到“她”的眼，正在笑眯眯地看着我。
接下来的几天，我很用心地教导伊诺，甚至破例带她出了几台重要的手术，而且不再和她谈婚姻的事情，言语中也对她表示祝福。果然，她对我的态度大为改善，还笑嘻嘻地要给我发喜帖。
我随声附和着，静静地等待事情的转机。终于，在最后一天，伊诺破天荒地没有来医院，电话也无法接通，我知道，那个男人和她摊牌了。
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我从王一涵那里得知了伊诺的住处，下班后驱车赶过去，开门的时候，她人已经喝得有些神志不清，把我当做江军，扑到我的怀里哭个不停，然后就是呕吐，昏迷……
我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04
经历了江军事件，伊诺像是换了一个人，没日没夜地做功课，似乎不把自己累垮，就不是停下来的时候。唯一改变的，就是她对我的态度。我现在是她的新任男友……
“小诺，今天不是答应我不看论文了吗？”
我拿着热毛巾走过来，敷在她的眼睛上，两手的大拇指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着。
“还有一半就看完了，你不是也说我很聪明嘛，放心，很快就看完。”
伊诺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虽然是男友，但我能感觉出她对我还是有些距离，不愿意全身心地交给我。我不在乎这些，只关心“她”的眼睛，不要累坏了。
“那可不行，把眼睛累坏了，以后还怎么上台做手术？”
我略做生气的把她拉离椅子，扶着她走到床边，按着躺下。伊诺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顺从地躺下来，把我的手放在她的眼睛上，很快便睡着了。
说实话，伊诺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反而让我迟迟下不定决心带她去我的房子。我觉得那双眼睛里，对我的防备还是远远多于对我的依恋，那不是“她”，不是我的“她”，我只能等待，等它们完全属于我。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又是两个多月。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只是云隐的食量又开始减少，经常是一顿饭能剩下一小半。虽然我也对此有些焦虑，却抵不过对伊诺的心思，也就随她去了。
伊诺的状态却是越来越糟糕，她开始间歇性头痛，双眼充血，我的劝阻也收效甚微，这才是让我最头痛的。不过，很快，转机就出现了……
一场突发的高速连环车祸，造成连续三昼夜的高强度作业。我晕倒在手术台上，伊诺慌张极了，废寝忘食地日夜照顾我，我们的感情温度逐日上升，我惊喜地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更多的我，时机成熟了……
“小诺，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我为你准备了很久。”
一个星期后，我痊愈出院，握住伊诺的手，深情地对她说道。伊诺的眼中满是我的影子，她含着泪，郑重地点点头。
“好的，我和你一起去……”
05
我太高兴了，我终于得到了“她”的眼睛，一双只有我的眼睛……
目录
上一章（1）
下一章（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