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抽空去看了期待的《至爱梵高:星空之谜》,对梵高的最后阶段有了更深一处的了解。死亡的缘由其实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想起之前写过的文章,用以纪念。——题记
清早一起床,在第四层楼的房间,便透过玻璃看到外面干净无云的蔚蓝天空。临近窗子的繁茂葱翠的树木在风中轻轻摇曳,温暖的阳光泼在树木身上,我这样的晴空去看你,飞跃了上万公里的疆土去看你,跨过众多汹涌大海、莽莽山脉、奢华城市、落魄村庄、 起伏丘陵、漫天田野,去看你,心情忐忑不知所措得如同去见一个心爱之人。
我们在世界纷呈繁华的文艺史中,渺小轻浮得几近没有了重量。
我知识太浅薄,少年时从历史书和某些作家的书中结识到你,那时懵懂的我还不明白为何有那么多人喜欢你,赞颂你,爱你到热泪盈眶。直到某一天见证了你的多幅被临摹的画作,我才认识到你的伟大之处,我坐在时间的彼岸,观望你,却再也无法触碰到你。
走进你在阿姆斯特丹的博物馆,你巨幅的覆盖整块青灰色墙壁的肖像夺人眼眶,你如向日葵般的金黄头发和眉毛,你如火焰般的络腮胡子,你如大海般的宝蓝色眼珠,你如泥土般的朴实脸庞。
我站在一幅一幅画作前,惊诧得不知所言竟不能呼吸。那些超脱于尘世俗艳的色彩的搭配,颜料的使用,那种独特的视角,你用你强大敏锐的感知来对这个世界对你心中的美好进行描绘。让我们看到了一副画当中的喜怒哀乐,看到了邑郁,明媚,灿烂,辉煌,温暖……
我瞑目,却好像看到你架着支架,用画笔对着一处明媚的风景在作画,听到画笔抹过纸上的沙沙声响。
别人说你生来孤独彷徨,但我不这样认为。一个与艺术相伴人是不会感觉到孤独的,因为他们头顶璀璨星空,脚踏厚实大地,他们拥抱整个浩瀚宇宙,拥有整个无垠世界,可以与神对话。他们可以在风里永生。
而现实是多么残酷,你在物质的世界终生穷苦潦倒,因你大量画作无人问津,生平竟然只卖出过一幅作品。你过世后你的作品才开始被世人所知,开始价值连城。
是不是所有当下流行的艺术都是短暂的,而伟大的艺术只有在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后才能发现其伟大之处?
你那么欣赏倾慕画家高更,邀请他来你的小巢同住一起创作。我甚至可以看到你的那种欣喜若狂的表情和发亮的眼睛,忘乎所以地在房里来回踱步期待他的到来。对于我敬重的艺术家,我也多希望能与他们共同对话深入交流啊,那是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对接。
只是性格与画风的差异,是的两个杰出的你们彼此撕裂摧毁。与高更的一次激烈吵架后,你用剪刀把一只耳朵割裂下来。浓稠的石榴般触目的鲜血从你的耳朵淋漓地留下来,流满你的整张侧脸。可你竟然拿着剪下来的耳朵,去送给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妓女。
……
我们的生命在你的面前还是太赤贫了,在人的巨大的疼痛自苦中,你是一朵骄傲的向日葵,迎着烈风,对峙着太阳,燃烧在它的火焰里,永远热泪盈眶。
那种精神与生活的双重酷刑,把你折磨得身心俱惫。
你累了,你太累了,甚至无法好好的吸一口气,你用一把左轮枪,朝着自己的胸口开了一枪,一声“嘭”响过后,世界陷入了巨大的沉寂当中,连猛烈的太阳也沉默了失色了。
你倒下了,如泰戈尔诗句中“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永远地走了,在最美丽的年华,带着最赤诚的骄傲。
太宰治说,诗人抑或比常人更加劳苦,他们的神经要比凡夫俗子锐敏一倍。他们既有超俗的喜悦,又有无量的悲愁。
诗人、画家、作家、音乐家,其实所有的艺术家皆如此。
艺术家窥探世间的秘密与真理, 抵达神性的峰顶,进入强大的精神领域,却也陷入巨大的虚无。他们的心在与循规蹈矩的世俗在做对抗,在与声色犬马的人间在作抗争。亦被常人认为是异类。
在我二十几岁的青葱年纪以至未来的摧朽年华,我还能否像你一样,有一颗敏感热忱的心脏感受这个世界的生命与颜色。
在近黄昏的时分, 我走出博物馆,头顶上端是一片清澄如宝石的蓝色天空,透明洁净; 它没有历史,没有艺术,只有你那一副静默的悲苦的容颜。
原谅我的才疏学浅,只能写到这里了,等到某一天,我写得更好一点时,我再来与你相会,在庞大的生生不息的宇宙轮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