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输入密码，拉开防盗门，指纹解锁，打开木门。
进屋，他把钥匙随手放在门旁一米多高的花架上，抬头扫一眼屋里，没有人来过。他低头换上一双拖鞋。
他走到冰箱拿水，喊了一声，
“嗯娜。”
房里想起电话智能语音，
“嗨，灰狼，你在我这边定的那批货，轻松搞定。兄弟价，你懂的。”
“左沐，你行动前，希望能找我……哦，不，来信息部一次，毕竟是我们老大失踪，你可能不信任我们，但我……我们会帮忙的。……那个，你自己也小心。”
“……先生，你定的西服希望能在这周日来取。”
“……”
“我错了。不要冷战了，好么。”
左沐听到最后一条，喝水的动作一顿，水瓶被他捏的变了行，他眼睫毛微微闪动，眼神有点儿飘。
林歌闯祸没边儿，事后态度敷衍，也不知道反省道歉。处理他惹出来的麻烦，比应付任务来的还费时费力。当初是怎么不小心上了他的贼船和他搭档的。
午后的阳光从落地窗打入，窗前放置了几样盆栽，绿叶郁葱，流光闪动。
左沐眯着眼，想起了久违的时光。
“你是灰狼？”
点头。
“和你这长相不搭。”
“……”
“你叫左沐？”
抬头看他。
“和你不配呀。”
“……”
这家伙是找茬的？
“枪打的好么？”
“我擅长用短刀。”
“哦，我教你枪法吧。”
“……”
少年站在花坛上，俯身看着自己，笑得一脸得意样，一手做出手枪的样子，右眼微眯，瞄准自己的太阳穴，
“啪”
笑的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金灿灿的。
少年背阳而立，左沐站在他的阴影里，阳光晒的他眼睛眯着，眼缝就那么大点儿，刚好装下和阳光一样耀眼的少年。
左沐不只一次严重怀疑过，自己那天是被太阳晒晕了脑子，不然怎么会不过脑就应了他，要跟着他学枪法呢。
十五六岁的林歌，清爽干净，喜欢运动。体能相当不错，一手枪法神乎其技。特别中远距离射击，组织千人，无人能出其右。他年纪不大，长的漂亮，性格狡黠，就被人称为“红狐”。
左沐比林歌大两岁，那段时间左沐在任务中表现的过于狠厉，平时沉默寡言，鲜与人交往，一把短刀，快，准，狠，从来没有人看出来他是怎么出手的。
他双手修长骨节分明，漂亮得很，手里常常捏着一根烟，自个儿整天云雾缭绕的，跟个仙儿似的，人人避而远之。狠厉阴暗可靠，人送“灰狼”称号。
红狐的枪法，灰狼的刀法，谁优谁劣，本就是无可比性的。但耐不住组织里一批少年，虽各个也都是个人物，但是人，就爱八卦，少年都爱争个输赢，虽然输赢是别人家的，那也能看个热闹呀。
红狐就是这么热热闹闹的招上了灰狼。本是来看看是个什么人物。结果见了面，就干巴巴的讨好教人家抢法。
这孩子，是个傻缺。
大家想，不敢吭，怕挨枪子。
林歌说出去的话，事就会做的很漂亮。
左沐刚结束了一个任务，周身一股冷冽凶狠的气场，嘴里叼着一根烟，眼睛似睁非睁，有一种说不出的霸道性感劲儿。
林歌撒着欢贴过来，一手揽过左沐的肩膀，笑的天真灿烂，
“徒弟，走，为师教你百步穿杨。”
左沐抖了下肩，斜了他一眼。林歌识趣地收回胳膊，讪讪地笑着说，
“我们不去训练场，没意思，我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儿。”
左沐跟着林歌来到，训练场侧楼顶楼，楼顶空旷，目光所及，没有一物。
林歌走路看着比他轻巧许多，脚步声似乎是习惯性放轻，脸上神色俏皮，像个准备偷食的猫。他走到楼顶一角，对左沐说，
“给你变个戏法？”
他手里拿着一个环形手镯，随手一甩，那手环似是扫码似的，一个两米宽的方形帐篷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厉害吧，这是我设计的隐形塑料制造的帐篷，里面是我自己收藏的宝贝。”
左沐很给面子地露出了好奇的神色，跟在他后面，伸着脖子往里看，大半是黑不溜秋的科技产品，还有烧烤的工具，林林总总，鸡零狗碎。
林歌拎出一个方形银色盒子，放在房顶围墙上，摸索一会儿，从盒子里慢慢拉出一条雷瑟扁形钢管的长条，直直地自动伸长，目标是对面千米之外的另一座顶楼。
林歌手轻轻搭在方盒子上说，
“这里面的材料见风变硬，硬度堪比刚铁，颜色银白，眼花点儿，就看不见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刚拉出来的时候，拉伸速度比较慢，过了百米，会快很多，千米也不过十几分钟的事。”
果如所说，几句话的功夫，速度已经加倍，眼看就有三百米长了。
左沐随意站在林歌面前，两指捏着烟，看着忙活的少年，他说话神色自豪的很，像个拿宝贝给人炫耀的小孩儿。
“我这人教人枪法比较特别，拿枪之前先练熊胆，你就站在这上面，开枪练习吧。“
左沐没吭声，也没动。
林歌摸摸鼻子，悻悻地接着说，
“主要练平衡，站在上面，开枪的时候，让你做到专注，同时让你用心体会身体和你手里的那把枪一体的感觉，枪是你身体里的一部分。”
他看了看左沐，小声地嘀咕，
“我练习的时候，比这严苛多了。“
左沐一脸平静，看着搭建起两座房顶的桥杆，他慢慢走上去，长杆宽有一只脚长，离地千米。他手里拿着刚在帐篷里挑挑拣拣来的一把银色手枪。
走到两米处，听到林歌喊，
“练习的活靶是它。“
“嗖”地一声，从左沐脚下，猛一下子飞出一个智能小型飞行器，摇头晃尾，速度很快，活泼得像个精灵。
飞行器时快时慢，还故意往左沐眼前凑，“嘻嘻” 几声，声音很欠，左沐冷着一张脸，无语地瞅了一眼显摆的飞行器，还真是什么样的人养成什么样的孩子。
左沐颠了颠手里的枪，抽出弹夹又插进去，银枪在阳光下，反射着光线，金灿灿的。
飞行器好奇地凑在左沐的脑袋旁，耐心地盯着他，忽而它首端微微一个上仰，“嗖”飞走了，滑出一个白色的尾巴。
左沐不禁感慨，这家伙的反应还真是灵敏迅捷。
飞到安全距离六七百米，飞行器稳定在了一定速度，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来划去。
左沐右手端起枪，也不瞄准，直接对着飞行器开枪。连着开了五发，枪响的一瞬间，飞行器就开跑，速度堪比子弹。
几枪下来，手感还不错，就是靶太贼，一枪不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