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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二海

三喜sanxi  · 简书  ·  · 2020-07-19 15:59

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我哥是家里的老大,我姐老二,我老小,我从小就经常跟着我姐到处跑。听我妈说,我姐小的时候没有奶,那时物资紧张,我妈托人买来炼乳,往我姐嘴里灌,她紧闭着小嘴就是不喝。从小营养缺乏,导致她一直很纤细,小的时候骨瘦如柴,长大了倒是苗条可人。

听我妈说,我姐小时候非常聪明,我哥拿着书在前面读课文,我姐站在他身后一字不落的也能背下来。我姐和我们都不太一样,她的性格更外向一点,也不知道她怎么争取来的权利,从小我妈就给她订了各种书刊杂志报纸,比如《少年文艺》、《儿童文学》、《中国少年报》等等,大点了,我妈给她做各种各样的衣服。她可以很清晰地和我妈说明她的诉求,我就是要这些,正好你也可以满足我的这些要求,我妈总是带着满满地愉悦逐条满足她的想法。

她去找同学玩,我跟着她,他们成立了集邮小组、舞蹈小组、各种小组,我就跟着她参加各种小组。一次,大概她上小学一年级,我还是个很小的屁孩,我冲进教室找我姐(谁让学校就在我家后面),至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抽风,没有原因地冲进她们班,站在一个小男孩面前就是一拳,然后逃跑。所以,千万不要和小豆丁较真,因为他(她)真的是个无辜蛋,懵懂娃,糊里糊涂小南瓜。我姐有时也和我争抢,一个苹果切两瓣,大的一半我妈给了我,我姐抢,我妈就上去给她一下。这种事发生的多了,我也曾是我姐的眼中钉、肉中刺。记得一次她和我争抢一个什么,小南瓜一急,把小杯子里的半杯热水泼向她,这成了她抓住我把柄的证据:还有什么比这更恶毒的心肠?她质问我。其实那会我也就三岁多一点。

总体上,我姐对我还是很好的,看电影,她带着我,给我喂瓜子仁。我姐还给我讲故事,但我的记性没她好,我背不下来。她们舞蹈小组表演节目的时候,也是我炫耀和威风的时候,我经常向小伙伴们说,瞧见没有,今天我姐要表演了。

等我大点了,我也有自己的同学了,我姐她们那群人依然一起玩,但是我妈管的严,我姐通常只和女孩玩,另外一些男孩女孩,窗前地头说悄悄话的也有,经过我的仔细侦查,我姐从来不那样。

我姐有个同学叫小素,小素的爸爸是我们厂里的劳动模范,小素和她的两个妹妹从乡下老家转学到我们那,不是为了学业,而是为了照顾劳模父亲能准点定时吃上热饭。小素的妈妈在老家务农,家里地多羊多,哪顾得上她们的爹。小素家里也没有针对孩子们的学习规划,小孩是读中专呐还是读大学呐,根本不在家庭计划范围之内。父母一心干,一心吃,吃饱了有劲,继续干。每年小素的父亲都会在全厂职工代表大会前披红戴花,一阵敲锣打鼓游行之后登台演讲,于是小素的爸爸,才是这个家庭的主要奋斗中心。小素被分配成我姐的同桌,我姐后来慢慢和这个小素玩的次数多了,她们也成了好朋友。小素每天早上起来给父亲炒三个菜,土豆丝,白菜粉条,炒鸡蛋,中午和妹妹们吃早上的剩菜剩饭,晚上再做一顿肉。

记得我姐有次非常难过的回来,她说小素有次来我家,晚餐的一锅疙瘩汤,遭到了小素的冷眼。小素说,你们家怎么吃的那么差呀?于是我姐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可是我依然是那个不知“敌意”的二愣子,我觉得,疙瘩汤多好喝呀,红红的西红柿热油炝锅,水开了滚一碗面粉细疙瘩,再打两个鸡蛋,临出锅了撒一把香菜,浓香鲜美,我一人可以喝四碗。

但我姐不这么想。渐渐地,我爸下班回来晚了,我姐也会做起小馄饨,弄点肉馅白菜葱,再用西红柿锅子滚开,出锅也是撒香菜,这就完全和面疙瘩汤不一样。好多个夏天的夜,我们就是这样一边喝茶一边吃西瓜,一边包馄饨,一边等爸爸。

我姐读大学时,还是穿着妈妈做的小衬衫。她后来有次说,当时她在北京转车,看见前面排队签票的大学生们个个白T恤牛仔裤,背着时髦的双肩包,我姐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个去深圳打工的外来妹。她读大学了,带回很多的批发市场自己买回来的样式新颖的衣服,和妹妹交换,她有点知道这个土猴妹妹需要一些好看的衣服,那时候这个大土猴已经膨胀发育,但两人站一堆儿,她看起来就像个妹妹。她还知道这个妹妹喜欢毛绒玩具,就把同宿舍姐妹送她的玩具带回家,让大土猴高兴高兴。

我姐从小喜欢胭脂香粉,攒的“金银珠宝”也是我闻所未闻,但那些小盒子,小闪亮,也有点打开了我的好奇心。她根本不顾我妈的反对,抑或是我妈对她的限制并不严厉,我姐的手里时常有些课外读物,比如一些挺厚的小说,花里胡哨的杂志。我姐可以公然从同学家借来最时尚的毛衣编织杂志,让我妈给她织好看的毛衣。这点和我非常不同,一个原因是我从小对“美”的意识没她强烈,二是我妈觉得这是第一个女儿,女儿就应该和男孩不同,这是我的推断。到了我这地界儿,自己没有意识不主动,而且古怪的想法过多,总是想到脑海深处的感想感受,这些无法和大人,交流,因此被我妈论断:个性太“独”。

我姐因为外向的性格,经常和同学们一起唱歌,也积攒了各式各样的歌词本,上面贴着明星画片,还用彩笔画了各种花纹。那些歌一点都不难唱,我也唱,我还用口琴吹,笛子奏。我姐知道我想要一把二胡,她也曾经在外地想要给我买把二胡。但因为她听人说选购这个涉及专业知识,所以无从下手。后来我写的一些小文,我姐也曾给过惊叹。我哥和我姐曾经为我骄傲自豪,认为是个有灵性的不错的妹妹,我觉得有了这些鼓舞,就已经非常好、我很满足了。


(《三喜的童年岛》是一部文集,此文为作者三喜原创文章,如需联系,请添加作者微信:pheobet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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