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岳谬
笔名岳缪,93年。居住在三娘子城。 中文系研究生。个人微信公众号:吉普赛冰块。第二本自印书《旁观者》在自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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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学生王一之决定去死》12

岳谬  · 简书  ·  · 2018-02-10 12:22

“自杀的人通常顺由自己的情绪变化走到终点。”《西西福斯的神话》中这本书从这样一个逻辑开始了作者激情地讨论。在这样的一个情绪变化的路程上,如果说有能阻止我去走向终点的应该是我之前说过的性这个东西。《麦田里的守望者》的霍尔顿说:“性这件事情我确实不太了解。”当时霍尔顿度过的那个离家出走的混账的圣诞节时是17岁。

我记得我第一次知道这本当时被认为是美国离经叛道的书时是在一次学校运动会时,我斜上方有个姓牛的同学正在烈日之下坐在水泥地上津津有味读着这本书,在刺眼的阳光下我记得当时的书皮也是黄黄的亮眼。我感到好奇,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看的什么书,他给我亮了书皮。我继续问到什么内容,他又指了指书皮。我不知道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他鬼魅地冲我笑笑说道:“和书皮一个颜色,很黄。”我于是做出了一种玩世不恭而又无所不知的样子点了点头,也学着这个牛同学鬼魅的笑笑。后来我才知道这书根本没有那么黄,比之《金瓶梅》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但是之所以这本书影响颇大的原因是一个青年学生的离经叛道而已,其实我读了书中的大部分内容,也足以影响了我的很多思想和行动。我其实是想在最后一次奔赴荒草原时带着它的,像诗人海子的自杀一样随身携带的四本书籍明显带有着仪式感,但是觉得这本书并不能表现出我死亡的深沉,所以我觉得我这个象征性的任务交给《西西福斯的神话》这本书了。

在这个牛同学肆意地阅读课外闲书的时间段里,我说过我也买了很多很多的闲书都来不及读,只要有一点时间我都献给了别人总以为很简单而我总是觉得超难的数学题上面。我觉得我如果把我对数学的奔牛弹琴这点劲儿用在白雪的身上,或许在我的青春里也会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情感。但一切都来不及假设,就像如果我的父亲知道在那次争吵中母亲会突发心脏病死亡,他还会引起争吵吗。我想肯定不会的,就像如果给历史上那个项羽再来一次的机会,他还会选择乌江自刎吗?但这一切的决定性时刻都像是我小学时应付班主任摘抄每日一句的名言警句朗诵时找到的那句话:“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这虽是句鼓励人的褒义的俗语,但是我却看到了它隐匿着一步错步步错的模样。

任何抱怨都是积累起来的,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所以每一次的争吵在影视剧或者真实的情况里我们都会调动这十几年或者几十年以来的怨恨集中爆发,这种爆发也必然预示着极其悲剧的结果,就比如《霍乱时期的爱情》里那对老夫妻,老头子埋怨老妇人在卫生间里没有放一块肥皂,然后就因为这样一件莫名其妙的小事爆发了结婚以来最长时间的冷战。如此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诸如类似挤牙膏的方向不对都可以导致分离是一个样子。这一切的一切一个最简单的原因莫过于归结到沟通不足里。是的,任何一种悲剧都是如此,沟通不足,或者是故意隐瞒或者是一场误会,像作者加缪的剧本《误会》里描述的那个荒诞的故事是一个样子,加缪于是不断地地疾呼如果我们都能真实的面对自己的情感,那世界会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但作者也知道这是不太可能甚至是有些愚昧的。这个故事对于作者加缪的钟爱程度是他也把这个故事用三言两语放到了他因而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局外人》里。

作者对于一个故事的喜爱程度是会在他的创作力反复出现的,一本书与另一本书的连接,一个故事与另一个故事的连接。如果你对于这样奇妙的创造态度不够敏感,我再举一个例子,比如销量可以堪比《圣经》的斯蒂芬金的小说里有个叫《肖申克的救赎》,这其实是一个短篇小说,而作者在第二部短篇小说《纳粹高徒》的行文里也是用三言两语把“肖申克的救赎”这个故事重新引述了一遍。我原来一直以为这是创造者的一种偷懒的方式,但后来我觉得有些特定的故事是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反复讲述的,甚至只要讲述者愿意,他可以讲一辈子,如果倾听者愿意,他可以听一辈子,我想这样一种状态我可以称之为爱情。

如果这个东西落在我的身上,我想我一直在反复可以讲述的故事是我与白雪的情感,是我父母亲僵硬的婚姻,是我与祖父坐在沙发上的谈话,如果这些都能有所集中的话,那就是我走向荒草原的这个故事,因为这个故事我一旦决定是不会再有重复讲述它的机会了,因为答案很简单,我已经死了。所以“一本书的最后几页的内容已经包含在头几页中了”,《西西福斯的神话》中作者如此随手隐喻着人的一生,而一个人的后半生的时光都已经在他的年轻时的岁月里包含了。这个道理其实再简单不过了,我不得不再次引用中国的俗语叫“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其实隶属于心理学的范畴,也包含着脑科学的范畴,就像弗洛伊德强调治疗成年人的心理疾病时要追溯到童年时的创伤是一个样子。而在我童年时我能极力回忆起的记忆点并不多,能想起来的不过是父母一次次激烈的争吵或者母亲因为我没有考出个好成绩时的打骂而已,而这也是大多数中国家庭通常所说的“家丑不可外扬”的部分,或者这不仅仅局限在中国,在外国也一个样。

我家的家丑与中国大部分家丑甚至历史上诸多故事里的家丑都他妈是一个鬼样子,不过是一个无能为力的丈夫整日酗酒赌博而又觉得整个世界都他妈的不理解他,而一个妻子嫌弃地要命。这样一个一直在嫌弃一个一直在抱怨的僵硬婚姻里,我一直都不甚能理解他们居然能僵持几十年之久——理由是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这是中国大部分家庭里能想到的被引用最多的理由,这里有里包含着责任感,但是我并没有看到爱在里面,而是看到了一种得过且过的样子。这样子给了极大的厌烦感,母亲说没有给我破了家的原因是不想让我受到更大的委屈——所谓后母的嫌弃与后父的恶毒之类的。

我很感谢这样的说辞,但是这并不能改变我现在厌烦的心理,我已经烦透了。在后来的岁月里,我因此而变得犹犹豫豫、唯唯诺诺,无论在情感的选择还是在任何细小的选择时,我都他妈的是这样一幅该死的鬼样子,我自己的这般样子也是令我极度厌烦的,有太多的时候我都想亲手杀死我自己,但是仅仅是因为一个简单的理由阻止了我——我母亲还活着,不要他妈的惹麻烦。即便遭遇到那个该死的闫美丽的百般刁难,我也是能忍则忍。

所以千百年来,中国如此的相同的家庭模式不过是迷茫的父母创造了迷茫的孩子,痛苦的父母创造了痛苦的孩子而已。当年那个俄国的大作家托尔斯泰将“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赋予了一个名叫安娜的女人时,人们的理解重心全在那各色不同的不幸家庭上。其实不幸的家庭也都他妈是一个鬼样子,至少在我看来,所谓的家丑都一个样,没有谁比谁更幸福,我们都是在等待被拯救的人,只是我们都在等待,都以为那个拯救我们的人会出现,例如等你爱我,等你吻我——等待,一个异常高尚的词汇——就像我的祖母跪拜的菩萨一个样子,她在等待她的显灵,该死的,如果菩萨遇到了难解的问题,她该等待谁来为她解答?迷信一点,人们总以为神仙不会有烦恼,他们当然有,他们活得那么长,日日开心,那不成了个大傻子了吗。

总之,这些看似无足轻重的故事曾经赋予了一代又一代人多少空间去追问为什么,至少在我这里,我想不通的原因有很多,但既然他们如此地选择——这蹩脚地选择,总归是一出出荒谬的戏剧演出,只不过人生的大幕要长一点而已——它至死方休。一切的丑陋、不幸、迷茫与苦痛都会随着死亡的莅临而突然变得无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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