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使终陨落①
当芷茉回到舞团的时候，所有的演员正在排练室里议论纷纷，大家都在担心她不会出来现了，那样晚上的公演要怎么办，宣传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票都已经卖光了，不会要宣布演出取消吧！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唐果也联系不上昊文。芷茉出现在大家前面，依然平静，还是那个平时的她，看不到一点沮丧。见到她所有的演员自然很高兴，本来担心公演会不会取消，现在一切都正常了，让这场风波快点过去吧！
上海大剧院的门口挂着芷茉这次作品的巨幅海报，公演在晚上8点，所有演员和工作人员驱车到达剧场做最后的一次的彩排，一切风平浪静。博君特意赶过去向昊文汇报工作情况，芷茉被起诉的官司交给了律师团去处理，网暴的事情则由凯文那边处理。而昊文最关心的是他让博君办理的签证最快什么时候可以下来，可是因为芷茉现在有官司在身，根本没有办法出境，所以昊文还是想要与张素萍那边进行和解，就算是圈套也无所谓了，他只想马上平息国内的一切，然后带芷茉离开。这场公演早已宣传和售票，后面其它演出他全部都让凯文取消了，为此又支付了不少的赔偿金；还有就是舞团的那些演员，他也让凯文日后想办法安排好，因为他不想让芷茉再回来。也许这场演出就是芷茉在国内的最后一次表演了，所以当听她说还要继续公演的时候，没有拒绝。
阿羿在米兰结束工作以后，本来已经订好了立即返程的机票，可是由于米兰的天气突变，当日的所有国际航班全部取消了，所以他们不得不在米兰再多待一天。访谈和控告芷茉的事情阿羿也已经知道，这次他再也坐不住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会骂老天爷，一会骂颜子华。直到这一刻，他也没能与芷茉通上电话，没有听到她说一句话，更没有亲自安慰她一句，电话打过去无数次都是唐果接听的；从唐果那里他可以了解芷茉所有的情况，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他帮不上任何忙，芷茉依旧没有联系他的意思。所有的不安折磨得阿羿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为什么这时候要出国，如果在国内，不管怎样他都可以去到芷茉的身边，现在他能怎样，难道真的是天注定他们就要这样失去彼此了吗？
还有两个小时演出正式开始的时候，芷茉的身体突然出现了问题，妆还没有化好她就觉得头晕目眩，呕吐不止，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状况呢？不管怎样她都要演出，死也要死在舞台上，那样也挺好的，这些年无数次用跳舞来折磨自己，不就是想要死在自己的信仰里吗，现在好了，算功德圆满了吧！
“停止好吗？不演了，任何损失都没有你重要，你这样倒在舞台上怎么办，取消演出吧！”昊文看着她这样真的不忍心让她一会上台，又是蹦又是跳的，真的害怕她倒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不可以，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所有人都在那里等着，还有观众；我知道你取消了我后面所有的演出，这是唯一一场，也是最后一场。”也是最后一场这句话芷茉说得声音很小，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听到，她根本没有在意什么损失，如果真的倒下去起不来，那么她更要倒在舞台上，死在信仰里。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折磨自己，难道不清楚我看着有多心痛吗？你就那么一心想要寻死吗？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你休想。”昊文早已看透一切，这些天来芷茉做的一切，分明就是在告别，然而今天的演出，她也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她真的在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说从与阿羿分开她已然诀别，那么这几天的网暴就让她彻底心死。
“出去，我要化妆换衣服了。”芷茉把昊文赶出化妆间，一脸的坚定和决绝。
演出正式开始，芷茉在追光灯下走上舞台；她把最后的力气，最好的状态留在这个舞台上，留给台下的观众，伴随着音乐，翩翩起舞。那一刻她终于让自己的大脑休息了，终于什么都不用想了，只有她的舞蹈；她把自己的灵魂全部注入到整个作品里，每一个动作都是生命的礼赞。她从小就被叫做舞蹈天才，从有记忆开始从未离开过舞蹈，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事，什么人都可以伤害她，只有舞蹈不会；舞蹈陪伴她最长久，无论是幸福快乐的时光，或者无数个黑暗的夜晚，这是芷茉唯一的伴侣，所以最后的生命应该定格在这里。旋转、跳跃，芷茉将这一生的修为在舞台上倾情绽放，台下也一阵阵的掌声；后台幕布旁边的昊文则是看得心惊胆颤，他总是觉得下秒钟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演出进行到一半，正好是芷茉独舞的时间，她刚刚上台舞动了一会，台下观众席上突然有人站起来，大声喊着：“张芷茉不顾亲人，不赡养老人，还在这里赚我们的钱，退票！“接着一群人成立跟着附和：”退票，退票，退票。“正常观看的观众也被这突发的情况吸引了目光过去，台下片混乱。
还有些人跟着一起起哄：“你的官司解决了吗就出来演出，你赚我们的钱都不接济亲人，你妄为人，还自称艺术家。”
“你得了那多的奖，简直是披着天使皮囊的魔鬼，把奖项都还回来。”
“艺术家还陪酒，你不知廉耻。”
“用恋情炒作自己，人家都出单身证明了，你不要脸。”
······
所有的安保都出来维持次序，可是好像现场有一大半的人都在跟着起哄；舞台上的音乐没有停，芷茉流着眼泪还在台上跳舞，可是台下的一切她听得一清二楚。就在昊文准备冲上舞台把她带下去的时候，起哄的人居然开始往舞台上扔水瓶，还有正常的观众见此状准备离场。混乱中芷茉被水瓶砸中亲头部，应声倒了下去，她跪在地板上双手抱着，撕心裂肺的一声嚎叫，直到晕了过去。
昊文疯了一样的跑上舞台把芷茉抱起来，在保镖的护送下往门外走去。留下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演出自然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就这样在芷茉心里的最后一次演出被那些人无情的给毁了。这又是一场有预谋的捣乱，并且放到网上同步直播；米姝儿看着手机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其实在公演开始售票的时候子华就让米姝儿买了将近一半的票，所以闹事的那些人全部都是由他们安排的。这一延系列的操作，到这里才算是结束，他们的报复如此疯狂，等于同归于尽；颜子华知道已经无法再在娱乐圈里立足，所以就算死他也一定要拉上一个垫背的人，所以把这一切都指向了芷茉；然而米姝儿是趁着父亲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不顾一切后果的配合着子华，她一向肆意妄为，仗着父亲的光环在娱乐圈呼风唤雨。人一旦有了邪念，可能就会变得像魔鬼一样，这些魔鬼无情的吞噬着芷茉那最后的一点残念，把她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芷茉被送到私立医院，一路上她都没有清醒过来，嘴里不断说“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究竟还要怎样，为什么，为什么······”昊文一直抱着她，急得哭了出来，可是她怎样都唤不醒芷茉。到了医院她直接被送到急救室，看着脸色惨白的芷茉躺在病床上，门缓缓的关上。
阿羿的飞机向降落在香港，然后准备从香港转机到上海。刚下了飞机去往候机室的时候他把手机打开，弹窗而出的新闻就是芷茉在上海公演被砸了场子；一张张图片，一条条视频接踵而来，阿羿气得直接摔了手机，大海马上联系唐果询问情况，可是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接听。
“还要多久起飞，我什么时候能到上海，快点，能不能快点啊，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让我快点过去？”阿羿坐立不安的问着大海。
“这里是香港， 我们只能等着转机，你先别急，一定没事的。”大海试图安慰他。
“还没事，网暴你说没事，她姑姑找上门还起诉她你也说没事，现在她的演出都被砸了，还有人攻击她，你还在说没事，那要怎样才算是有事？等她死了才算有事吗？”阿羿绝望的咆哮。
“颜子华怎么把所有的报复都给了芷茉呢，他简直丧心病狂，有事冲着咱们来啊，把一个女孩子搞成这样。”大海自顾自的嘀咕着。
“我绝对不会放过他。”阿羿咬着牙说。
芷茉被注射了大量的安定才安静下来，把她送到病房后昊文叫来了博君；“签证还要多久，最快什么时间能下来。”
“这两天吧，张素萍那边已经解决了，马上可以撤诉，我这边尽快办理。”
“不行就先飞美国，最好明天就走，你去安排吧！还有那些人，一个都不要放过，把他们给我查清楚。”
博君点了点头离开了。昊文隔着病房的门从窗户里看着芷茉：这次不管怎样我都要把你带走，这个地方我一天都不想让你再待下去，早就应该这样做，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昊文在心里默默的说着。
“文少，医生叫你。”唐果拿了药回来看到昊文在门口，刚刚医生让家属过去一下，这个时候也就他可以算是芷茉的家属吧。
“你看好她，一步也别离开。”昊文交待完唐果，依依不舍的离开。
“张小姐的情况不太乐观，从精神科的分析来看，她受到的刺激过于太大，有可能已经达到了分裂的状态；还有她多年的抑郁症，本来脑神经就很衰弱，所以她有可能······”医生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昊文。
“你是说她疯了，等她醒来有可能已经是个精神病了。”
“丁先生，之前您就一直对此很敏感，可是精神疾病一旦得过，是很容易复发的，从张小姐之前的病例来看，她小时候确实得过应激性的精神分裂，所以现在以她的状态很有可能复发，这是不可回避的事实。”
“我知道了。”昊文已经准备带芷茉离开，去国外治疗，所以不管她是疯了也好，精神分裂也罢，不重要了，只要签证办好，他会立即带她走。
“还有······”医生话到嘴边又停一下。
“还有什么？”昊文有点不耐烦了，根本没心情同医生废话，可是偏偏这个医生总是吞吞吐吐。
“张小姐，她······她怀孕了！”
“你说什么，确，确定吗？会不会搞错了。”
“确定，因为她现在这身体状况实在太差了，所以已经有流产的迹象；还有她长年吃各种药物，孩子应该很难保住。”
昊文像失了魂一样走出了医院，外面刚刚飘起了小雨，他就那样站在雨里，司机见状连忙从车上拿了一把伞打开为他撑着，可是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有烟吗？”昊文问司机。
“有！”司机连忙掏出烟，拿出一根为昊文点上。
昊文被烟呛得咳嗽了两下，但没有扔掉，继续抽着。命运究竟在开谁的玩笑呢？到底是怎样的宿命安排？他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他要带着芷茉离开这个地方，就算是以后被责怪他也不管了，继续留下来芷茉一定活不成，他只要她活着；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怀的自然是阿羿的孩子 ，现在还要执意把她带走吗？可是她若不离开这里，今后的生活要怎样面对，那个男人根本没有能力去解决现在所有的问题；如果带着怀有阿羿孩子的芷茉离开，那自己又算什么，今后他要如何面对。昊文又陷入了迷茫里，到底要何去何从。
“文少，文少·······”唐果惊慌失措的跑出来，叫声打断了他思绪。
“怎么了？”
“芷茉，芷茉不见了，她醒了说要喝水，我出去了一下，回去人就不见了······”
“不是让你不要离开她吗？”昊文大声呵斥着唐果，一种不详预感涌上心头，一个本能的反应，他抬起头看向医院的楼顶；芷茉正站在楼顶的边缘，昊文心中一惊，一边喊着不要，一边拼命的冲进大楼。
连载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