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看着冷栗似要把他盯死在那，他不是个情绪不可控的人，但他现在胸腔内澎湃着滚滚怒气，他不得不苦苦忍着。因为脑子里冰冷的计算着，现在和冷栗干架没什么意义。
齐风自始至终都相信这俩人，他认定俩人只是初衷不同，手段不同，目的是一样的。
他直接问，
“本该我出的任务，林歌为什么去？他想去可以跟我搭档，怎么你就同意他单独去了？不是，该纠结的重点是，这个任务看着简单，怎么就出动四兽了？林歌 完成任务失踪，和这次任务真的有关么？你批准的该知道任务背后有什么？他完成任务没有消息，你没有察觉到他是失踪出事？”
冷栗像是回答齐风的问题，又像是敲打左沐，
“你们把问题想复杂了，也简单化了。”
老大还是这么富有矛盾的哲理性呀，齐风心里默默吐槽。
冷栗语气冷淡，情绪起伏不大，像是每次协作出任务，他给三人讲解任务目标重点一样的态度，正经严肃毫不含糊，
“任务简单，用时不长，侦查组全面覆盖目标所在范围，危险系数极低。林歌单独完成任务绝对没问题。”
“侦查组上报的信息，确实是三天之内目标被击杀。”
“我同意林歌去，是简单认为他能完成任务。你俩和我都一样吧，每次和林歌搭档出任务，都会很放心的让他处理各种他能胜任的事情。”
“是会，毕竟他可是红狐，枪法一流，我都没得比。但我可不放心他自己去，他总是出岔子，再怎么简单的事情到他手里都能横生枝节。有次引爆雷管，点个引线的事，他赶在最后一秒才下手，说是刺激好玩。”齐风接话抱怨，语气不满掺着几丝回味感。
“任务简单，完成任务也简单。不简单的是从委派四兽去做这件事，到林歌替代齐风去，击杀目标哦，林歌失踪，这一系列，是个饵。”
冷栗说完，右手伸到兜里，拿出一个信号接收器，那是林歌自己没事研发的，四兽一人一个，有层层加密的专门信号通道，是四人协作任务时专用，当然，也经常被林歌拿来当聊天工具。
“林歌出任务，到任务完成，我都有接收到他的信息。我不清楚他失踪的具体时间，直到你找到我。”
左沐面沉如水，静静听着，眉头紧锁，不插话也不发表意见。
“买家，接单的人，指派任务的人，点名齐风的上层，事后处理的信息部，这些你都调查过了吧，我和齐风也一遍遍追查，毫无线索。所有流程都是正常的任务出单。”
“组织隐瞒林歌失踪，这点也能解释的通，林歌是信息部老大，组织信息网都在他脑子里，一旦他失踪的消息外露，内部恐慌不说，连外面的人也会盯着他，他就是行走的信息网，携带所有组织内核机密。”
左沐把身体放松，收回目光，若有所思。林歌在组织的身份太敏感，林歌和别人搭档出任务时硬性要求，是有监督他的考量。他掌管了组织信息网，脑中一股股信息流，随便一个都能有效攻击到组织，他是“网管”也是“网中人”。
他自己挺有自知之明，欣然接受任何形式的监督，偏偏性格放荡随性，偏爱自由。这次任务，说不好就是他任性撒娇，卖萌耍赖求来的，冷栗也免不了是心软才同意他“透透气”的。
恰恰这点，被人利用。但又说不准到底是针对什么，一年多的时间，组织没有信息外漏的痕迹，风平浪静，唯一闹得人心惶惶的还是有人利用自己掀起的风浪。
林歌除了身份，掌握的信息网，还有什么利用价值？还是说一开始的目标本来就是齐风，换成林歌也没问题？
这些问题左沐颠来复去的想过很多次，任何一条思虑一二再的过脑，一句话恨不得拆开每个字，重新组装成新字非要读出来新意不可。
不能重新站在四兽的角度想问题，左沐曲指按了按眉心。
冷栗说完林歌的事，冷言质问左沐，
“你做这些和找林歌又有什么关系？”
左沐解释不出太多，但也想着要坦诚几分，当下他需要齐风的助力，
“机缘巧合，从一个教授那得到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的上是线索的信息。”
他省略了诸多经过，省略了杀人动机，简单陈述，
“ZERO。”
“暗杀部门五百人中，我从中筛选的这50个名单，有三个人知道线索。林歌是被ZERO 不知道是什么势力的人控制住的。”
“那个千纸鹤果然不是你放的?”
左沐斜了齐风一眼，像是看了个傻子。
齐风不忿，我是相信那不是你的风格的。他转头看了看 冷栗。对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吧，杀人的确实是左沐。
“这20多个人是被zero盯上的目标，或者是他们的人，我说不清，我提前下手，是为了逼出zero。这些案子后续处理的干脆利落，凡是被标志zero的案子，都没有出现在公众视野。唯一的纰漏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齐风想起上个月那个上了各大电视的谋杀案。
“我利用组织的力量，调查了关于zero的一切信息，毫无收获。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新晋力量，躲在暗处，尖锐横插入组织心脏。直接导演一出林歌失踪的戏码，四兽不能正常运作，信息部无人监察。组织为了掩饰林歌失踪，反而加大对敌对势力的对抗力度。”
“组织决策层有zero的人。”
齐风越听越觉得纳闷，这些事情左沐为什么要堂而皇之的在这里说，不怕外漏信息么。还是故意透漏的？
冷栗比齐风早一步想到这些，但他还按着左沐的节奏走，他想得到自己要的答案，想看看左沐在下什么棋。
听到左沐下的结论，冷栗有点儿明了，他今天是抓不住左沐了。
果然，左沐站起来，笑了笑，说，
“齐风，我要走了，你送我一程吧。”
齐风一把短枪对着冷栗，动作迅速毫不拖泥带水。
“冷老大，我本来就不同意你对左沐下狙杀令，现在组织里既然有zero的人，就更不能让左沐回到组织里。我不能看着兄弟死。让你受点皮外伤，不要介意。”
齐风一张严肃脸，四兽二对一，其他人等着下命令。冷栗知道左沐要把齐风弄到自己的阵营，但是他要齐风做什么呢？
冷栗默不作声，齐风枪口一动不动对着他，近战体术，谁也不是齐风的对手。
左沐一步步走下扶梯，来到俩人五米开外处，真诚的笑着说，
“林歌在的话，一定很想知道，咱们三个到底谁能料理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