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8日
林歌单独出任务失踪。组织隐瞒了消息，加大了黑吃黑的横扫行动。
2022年，12月13日
有人黑了组织的系统，拿走了组织近50个暗杀部门的名单。
2023年，3月7日
被盗走的名单上大半人被杀。剩下的人惶惶不可终日。
被杀现场留下一个白色的千纸鹤，上面写着“ZERO”。
明天五一四天小长假，张艺加班到晚上十点，坐地铁要一个小时，到家不得十一点呀。朝九晚五的生活，按部就班，枯燥无味，他不大喜欢。
每次坐地铁的时候，他喜欢观察身边的人，个个疲惫沧桑，一张张木着的脸，不悲不喜，就像是为工作不停运转的机器，没有热情，没有活力。
我们都是这么普通的人呀。
挨着他坐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手里拿着一个用白色塑料包装的纸，仔细看，是份简历。她头发黑直，垂下来盖住了大半张脸。
这是睡着了？
张艺自己也经常在地铁里睡着，还总是坐过站。他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现在再有两站就到最终站了，这姑娘坐过了咋整？
他犹豫着微微靠过去，小声的说，
“嗨，小姐？”没动静。
他用手肘轻轻碰了一下女人的胳膊，力道不大，但又快又准，刚好戳在对方抵着头的胳膊，女人手一泄力，头猛的往下一扎，醒了。
他装着不是故意的样子，不好意思的道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警惕的看了他有一两分钟，没说话。张艺发现这女的长的也就一般人，眼睛不大，鼻梁不高，就眼角那有一颗黑色的痣，挺特别的。
还好自己长相清秀，不是猥琐样儿。他轻轻咳了咳，掩饰尴尬，又故意念叨了两句，
“怎么还没到站，住最终站就是不爽，做个地铁还得一个小时。”
女人听了，抬头看了看，地铁行进标识，眉毛一蹙。刚好地铁停站，她匆匆站起来下车了。
果然还是坐过站了，还好不算多管闲事。
自从他几年前因为多管闲事吃了暗亏，他就告诉自己，绝对不再插手别人的事。自己吃嘛嘛香，没病没灾就行。
他刚感叹完，低头发现自己脚不小心踩了什么东西，抬脚一看，是个变形的千纸鹤。谁家小孩子玩儿得落这了？
他好笑的捡起来，扯了几下，纸鹤端正了些。叠的还不错，有棱有角的。用的纸不像平时常见的，摸起来又滑又硬。纸鹤有手心那么大，全身大多是白色，只有一只翅膀是红色的，看着也不像是用笔涂鸦的。他两个手指细细摩挲红色的翅膀，然后看了看拇指，没有颜色。
为什么不是对称着两个翅膀都是红色的呢？
他颠来倒去的仔细观察纸鹤，在红色翅膀背面，发现四个个字母，就像打印机打印出来似的，红底黑字—“ZERO”。
下了地铁，他慢悠悠的溜达回家，简单洗漱了下，一下子摔在床上。如果不用上班就好了，一天24个小时，睡十个小时，发呆八个小时，睡下的吃喝拉撒。浑浑噩噩到老，再来个安乐死。
到阎王爷那报告，一不杀人放火，二不谋财害命，三不多管闲事，也能问心无愧了。
再睁眼，天已大亮，今儿是五一小长假的第一天。他得舒舒服服的睡个懒觉，点个外卖，看看电视，悠哉地在家晃荡着。
他打开电视，换到本地新闻台。
“现在插播一条广告，刚刚接到消息，在黄郊地区，发生一件命案，一位单身居住女子，早上十点被人发现死在家中……”
大清早的看到这新闻挺晦气的，他刚想转台，看到电视里死者的照片，惊住了。
大众脸，小眼睛，低鼻梁，面目表情，眼角一颗黑色的痣，不就是昨天挨着他坐的那个女人么？
电视里又切到凶案现场，尸体已被挪走，现场被警察封锁起来，里外都是人，一个四十左右的大妈，接受记者的采访，
“她搬到这不到一个月，不爱说话，独来独往的，也没见她跟谁来往过。性格有点孤僻……”
记者语速低沉舒缓，
“各位观众，谁和这位女士认识，相熟，或者有任何线索请和本台联系。或者直接拨打黄郊区警所电话……”
张艺平静的关了电视，走到阳台，把自己置于烈阳下。
他脑子里闪过，昨晚那姑娘看他是警惕的模样，脸色冷淡又漠然，眼角的痣，给那张普通不过的脸加了点特别的味道。
记忆里的脸太清楚，这样一张萍水相逢的脸，不知道在一天之内能见到多少，怎么着也有上百了。个个都端着木然毫无表情的样子，毫无生气，看着也没劲。
可是这个让人看了一眼，还记住了一颗痣的脸，前一晚还好好的，现在却没了。怎么想怎么怅然，还一阵不舒服。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坐在沙发上。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发着呆。天有不测风云，也许下一刻他也死了呢。
“操。”
他把水瓶狠狠摔在地上，无意间看到茶几上的纸鹤，那是昨晚捡到，一时兴起就放到兜里，回来随手放在了这里。
他鬼使神差的拿起来，看着那个ZERO，红底黑字，怎么看怎么刺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