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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皆是因果

独步炎凉  · 简书  ·  · 2020-01-31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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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我怎么又变成了一株竹子?                          哎呀,又动不了了,不过这扎在土里的感觉可真踏实,我怀念好久了。

是有人来了吗,我听见了脚步声。女子的声音,“小竹子呀,你何时能长的高大起来呢,那个时候,郎君也快回来了吧。”

哇,好新鲜的晨露,这个女子居然专门采林间露水喂我,她说的什么我虽然听不懂,但是对我这样好肯定不是坏人吧。

“如儿,你看看你现在,天天对着杆竹子说话,成什么样!”  一个雄浑的中年男子声音响起。

“来人,送小姐回房去!你们几个,去把这盆竹子扔了!”  那声音似乎很生气。

“爹,不要!这是贺郎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求求您不要动它!”

“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一个穷小子能给你什么,就让你这样维护他,我的女儿居然为一盆竹子忤逆父亲!”

哎呀,你们轻点动我呀,土别弄掉了,我会死的!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感觉自己身在空中了,哎呦,可摔坏我了。

我不知道那个好心的女子什么时候去找的我,什么时候又偷偷给我培土,安置好。我只感觉到她在哭,没有声音,但是那眼泪落在我身上,味道实在太苦了。

不多时,又听到了另一个女声,“小姐,你去哪里了?身上怎么都是伤痕?”

“嘘~ 你别声张,今夜去寻竹,失足跌了一跤,无妨的。”

“小姐,这大晚上你一个人出去也太危险了,要是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得了!”  这女声已经略带抽泣。

“好啦好啦,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你收拾收拾赶紧休息吧!”

夜很安静,很安静,我却睡不着了。动不了,看不见,只能听声音。又一次羡慕这些可以自由活动的人类,可我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一转眼,自己好像长大了,可是…… 好像已经很久没听过那个女子的声音了。却在隐约中听到了另外几个声音。

“仙君,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还望您告知复生之法!”  接着是重重的几个响头。

“哎,何必痴迷至此!人总要入轮回,你让她返世,又能如何?!”

“卿如因我而死,我却让她苦等一世,我想补偿她。”

“罢了,你可要知道,这逆天之法,一旦开始,你死后魂魄就将永远消失,再无轮回。”

“我已做了决定,只求仙君指示!”

“既然你这样坚决,本座也不再劝你。这竹上既有她的一部分魂魄,就需要先用血灌溉稳固月余,后转移到仙气厚重的地方生长,让她的魂灵重新聚合,有朝一日重成人形。”

“可是……”

“本座知道你在忧心什么,你怕自己活不到她回来的那天,这个本座可以帮你。”

“这个阵法可以让你在失血的情况下仍然正常生活,但是你一个凡人承受这个会有些痛苦,但本座相信你能忍住。”

“多谢仙尊”  又是几个重重的响头。

此后,每天就被灌一些黏糊糊,却有些腥甜的液体,第一天还颇感不惯。后来喝久了居然喜欢上这味道,怪癖是不是都这样养成的啊?

又不知不觉过了多少年头,我好像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是我的家乡!第一天来的时候,我听那个男子说,

“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孤独的吧,我不能时常来照看你了,不过我会把附近的竹子都移过来,这样就有一片竹林来陪你了。”

后来,经常听到他气喘吁吁地来,将好大一捆竹放到地上,然后一株一株地栽种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感觉很漫长,因为他不再来看我了。只记得最后一次,他用咬破的手指头在我脸上点了几点,像是做什么记号。

恍恍惚惚,我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一遭,可是却有那么多事是我之前没有经历过的。这次,更像是一段少不记事时的回忆。

我知道我忘记什么了,我全都知道了。      啊——,头好痛,可我明明没有头的,我挣扎着想用手去捂,一瞬间好像又有了人形?!眼睛忽得被打开,一道澄亮的光直直射进来。

“恭喜上仙历劫归来!”

说话者正是那位仙尊,我正欲向他行礼。却被他拖住了手,道“而今你我平级,不必拘礼!”

“敢问……我方才所经历的,都是真的吗?”

老者点头,又长舒了一口气道:“你现在还可以去看看他,不多时怕没有机会了。”

心猛的一痛,想起了那人曾用鲜血喂养过我,那一片竹林也是他为我建造出来的……哪里有什么残魂之说,自我成形之日,就已经和卿如是一人了。

强忍着泪水,我回到了那座再熟悉不过的房子前,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踏进去。这府邸,竟然出奇的静,仆人们都不见了踪影。我走到他房门前,却先看到了沈靖。

“你为何要骗我!” 我抬起衣袖一把将他挥倒在地上。

“对不起,不过在你杀我之前,先进去看看他吧。”  他为我推开了门,我颤抖着,走进去,看到躺在床上已经苍白无血色了的那张脸。

我从来没见他这样虚弱过,在他抬眼看到我的一刻,还是笑得那样风轻云淡。

“对不起——” 我跪在他的床前,近乎哭腔地吐出这几个字。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让沈公子帮忙编了这个谎言,骗了你。”  他用同样苍白的手,摸了摸我的面颊。

“你若早些告诉我真相,我们可以很好地在一起的啊——”

“你还不明白吗,卿如也好,你也罢,在我心里早就不是同一人了,我又何苦要让你承受两份苦楚?我对卿如的愧疚太大,所以遇到你时,已经选择遗忘过去,重新开始了。”

“是我太愚昧,明明拥有着你,却总觉得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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