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是:
也就是一个人背着包,从尼泊尔走到了印度吧
这一篇是关于云端大吉岭,关于日本和平塔,关于藏人自助中心,关于世界上第一个茶厂的,还有就是关于我第一次面临的跨文化交际危机。
由于字数太多,所以计划分成两篇,世界上第一间茶厂和跨文化交际危机的后半段,留在下一篇。
首先回答,为什么选择走东线去大吉岭。
去年的这个时候,在拉萨闲置的我无意间得知从尼泊尔去印度十分方便,于是心里便萌生了这样的念头。当时已知路线是从尼泊尔南部的边境城市苏诺里出发,有火车和大巴车可直达德里和瓦拉纳西,而且去那边的话还能顺路去看一看佛主释迦牟尼的出生地蓝毗尼,但这一点并没有令我很心动。
也是在那时,我看了上篇说的电影《穿越大吉岭》,顿时倾羡那场穿越印度东部南北平原的大吉岭号之旅,遂上网仔细研查。大吉岭的名字映入我脑海里,这里有世界上最好的红茶之一,这里有世界上最美的蒸汽铁路线之一,这里是印度人和孟加拉人的度假圣地……这些,足够吸引我了。
而后,在LP的《尼泊尔》和《印度北部》上,我都看到了同一个地方——卡卡比塔,一座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却是衔接尼泊尔与印度的东大门。而从卡卡比塔到大吉岭,只需要两个小时左右车程。
虽然网络上可以查到的成功案例一个手都数的过来,但我依旧决定要去试一试,问了几个微博上的小伙伴,便是打定了这场印度之行。
从尼泊尔陆路前往印度东部是如何实现的。
拿到签证的第二天下午,乘大巴从加德满都出发,一路向东,17个小时之后的清晨抵达尼印交界东口——尼泊尔卡卡比塔-印度西里古里。
下车不到十分钟就能走到尼泊尔的国门,从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路边摊还算昌盛。这里的人往往通晓印度语与尼泊尔语,来回穿梭,跟两国的士兵都很熟络。
直直穿过那个看着不太像国门的大门,三分钟左手边,尼泊尔关口办公室,在这里填写出关申请。
回到主路往前继续十分钟,右手边,小路往里三分钟,一幢小屋是印度的办公室,须携复印的护照信息页和签证信息页在此填表盖章。
完事儿之后回到主路,可以找一辆吉普直达大吉岭,也可以搭上路边小巴前往西里古里汽车站,这里有班车前往大吉岭。费用后者是前者的一半。
我是在这时结识了接下来行程里的两位伙伴,一个美国的18岁小伙和一个尼泊尔的40岁大叔。因为时间恰好,而我也还没来得及换印度卢比,也算是被他们捡上,一起坐车去大吉岭。
如果像我们一样没有赶上去大吉岭的直达班车,可以询问售票员合理的换乘点。乘坐像老式公交一样的车晃晃悠悠经历三个小时左右抵达离大吉岭不远的县城,再换乘吉普车去达大吉岭。
一路上几乎与喜马拉雅铁路线同行,一路攀山,从温度上可以感知大吉岭的海拔很高。因为尽管那会儿印度已是夏季,大吉岭还是一片清凉的初春。
所以这里也成了印度人避暑的去处,酒店价格并不便宜,与两位伙伴在距主道10分钟步行的后山,找到了价位较为合理的三人间拼房。
The very first day of Darjeeling
因为大吉岭是个小镇,赶上周末的我无法递交护照信息办理电话卡,所以这一天是完完全全依靠谷歌地图自带的定位系统和LP指南的一天,当然也是各种蹭餐厅茶馆WiFi的一天。
从中心那条繁华主街开始,当看到肯德基和必胜客的时候,我就知道,印度比尼泊尔繁华太多。主街旁的小吃街我与两位伙伴在抵达那天的晚上就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所以在巷子口的老夫妻摊位连吃了两天,大家用三种语言聊天,还挺有趣。
这一天清早,我穿上了我所有的长袖,准备出门闲逛。他们的第一天并没有计划,便问我愿不愿意带上他们。于是我们仨开始了一个尬聊的清晨。到楼下听我们的房东说小镇东边的一个寺庙会在早晨提供免费斋饭,于是他俩邀请我一同前去,毕竟有一个能与本地人交流的尼泊尔人在这里,还是很方便的。
远处虽然雾气浓厚看不见更高的山峰,景致却也很不错。
然而往东走了很远,都没有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免费斋饭,最后选择了一家很小的餐馆坐了下来。席间我们从中国文字谈到了中国发音,然后谈到了中国民主。他俩是一个不能来中国,一个不敢来中国,所以有着很多的疑惑和误解,而我才发现,这样的对话只是个开始。
印度人对饼子的做法和吃法可以说是很丰富的,这点足以满足我了
顺着老房子和水泥山路,我们全当是在欣赏山间风景,这期间偶遇了藏人自助中心,原本让我这个在拉萨生活半年的人满怀期待,可却没想到这是个鸡肋。展厅里售卖的藏饰很贵,却还不如我在拉萨看到的精细。而且,重要的是,XX喇嘛的纪念馆便在这里,文字记录了许多我不肯苟同的观点,虽然当作笑话发给国内的小伙伴,但是内心是很气愤的。
中午我们坐在广场上晒太阳,这里倒是游人如织,十分热闹。面向广场大屏幕的右手边有一个购物一条街,很好笑的是这里有很多来自中国义乌的东西,连中文都没换,被进口过来售卖,小伙子一眼便认出来这可不是from China嘛。
午后我们从广场上出发,往西走,去寻一寻日本人在东边山头上建的又一座和平塔。
许多人都是开车或者打车去的,我看LP上说的经堂活动下午四点半才开始,不到两公里的路程我就建议他俩步行过去。路上风景很好,我们路过一些老建筑,都很漂亮,我和小伙异口同声的对其中一个建筑喊起了霍格沃茨,有一种哈迷惺惺相惜的感觉。
下午四点多到和平塔前的纪念馆,活动就在这个纪念馆的三楼举行,和尚坐在屋内中间部分的两端,面向来参与活动的普通人,他们的身后便是佛像和经书的陈列。
每一个人都可以走进这个屋参与活动,找到落座的地方,拿起手边的拍子和小棍,跟着和尚给的节奏,边念边敲,随时可以离开,出门时靠门口坐的和尚会给你三四颗小白糖,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许多孩子也在里面敲板念经的原因。
屋外的小桌上有一个小本子,每一个到访者可以在上面签名,翻遍了没有中文,就随手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出门后,我告诉他们,大部分日文我们都能看懂,因为和中文很像。然后小伙很好奇的问我门口雕塑上“国安区立”是什么意思,解释这个词的时候我也思考了一会,是的啊,唯有国家安稳了脚跟,这个国家的每一个部分才能够发展起来啊。
随后我们去和平塔转了三圈,他们和我说起他们的“meditation”,说起佛教的故事,听起来很费力,便任由他们讨论,自己欣赏欣赏风景便是。
回程的路和来时的一样,我们的身旁从森林到空旷的山缘,视野和空气都很好。他们在路边喝奶茶的空隙,我钻到一户人家旁的台阶下探一探风景,不出所料,这也是我喜欢这里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里高低起伏的地势,类似重庆,每一层都是惊喜。
回到主城之后还是想要可以一个人的,不用说英文的,自在的逛一逛这个镇子,终于在他们问到我吃不吃狗肉之后提出单飞,自己逛了当地有名的素食餐厅和杂货铺子。最后在一家餐厅前避雨蹭WiFi时被他们找到,说担心我的安危。
真正的跨文化交际危机
晚上回到酒店,他们也是很有礼貌的和我聊到了今天在藏人自助中心看到的那些信息,也问起我藏人在中国的生活情况。这也都是铺垫,因为他们刚巧看到了FB上转发量很大的一个视频,关于色达拆迁的事情。
我本就觉得拆迁整顿实属正常,毕竟两年前去的时候就有担忧这样紧凑的居住环境很容易引起连篇的灾难,但是网络上恶意放大一部分外地藏民“无家可归”的哭诉,是不是就有点过了。
从争论XX喇嘛是否在外会见多国领导人以谋求独立,到国内无法登陆外网参看多方资讯,从一些我事实上只是一知半解的八九和文革,聊到尼印两国对我天朝的实际态度……一方面不得不承认我们对于自己的国情和国际上许多信息的认识不足,一方面也确实是有些无奈与委屈的。
他们都是很nice的人,希望我不会因为这样的争论而影响到这场难能可贵的相识,所以也很真诚邀请我参加他们第二天的茶园之旅。虽然作为天蝎的我是很记仇有人这么误解我的祖国,但是这些对话倒也是让我意犹未尽,能多几天我就能多查几次单词,进行一些更为深入的交流,同时,与其自己去LP推荐的茶商店买茶,不如去一次茶园,看一看什么是真正的大吉岭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