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中出逃的人,
与自愈的身体磨合、排斥。
在慌乱中,我把自己带去了重症房,
昏沉的女人曾停留的白色房子,
出自身体蓄存的欲望,顷刻坍塌。
我不敢咀嚼那个长梦,
梦中的笑容,红的嫁衣,
热闹的红花轿颠簸着,要往哪里?
枯瘦的脸颊里挤来半嘴青牙,
我急匆匆入了心魔,
又急匆匆从梦魇中醒来。
夜梦不止,人们把你驾到哪里去?
在父亲的扶持中,你的身体被抽空,
悲鸣,急切地爬往母亲的床。
天色笼明,女孩早已泣不成声,
再过一会儿,乡下会有鸡鸣、狗吠,
还能嗅到农家亲人们生起的烟火。
攥紧你的手啜泣,父亲恰巧推开房门,
应酬到寅时的他,忘记合眼。
他的脚步停在床边,没有吱声,
我会不自觉地,离开哭泣的座椅,
望见他鼻翼淌出的苦痕,
他是心疼我的,我的父亲。
他很少见我哭泣,我也很少见他哭泣。
母亲曾忆起恋爱时回绝父亲的往事,
心地柔软的女人,回头望去的时候,
看见蹲在地上哭泣的父亲,
恋念不舍,从此
她照养遗落于世的两个男孩,
从此,我的兄长成了有母亲的孩子
……
图文/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