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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是童话:第一章  老屋里的木箱

狂子云  · 简书  ·  · 2019-06-26 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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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得知老屋要拆时,我正醒来。

老屋里还有一些我儿时的东西,父亲问我要不要处理。关于儿时的记忆,我似乎已大抵忘却,但内心深处仿佛仍有些许的不舍。于是,我回父亲说:“等我回去!”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我又到药店买了些奥美拉唑和阿莫西林胶囊,父亲的肠胃有问题,无法根治,需要常年吃药。家里就父亲一个人,因此也不需要再考虑其他的事情。外面的天气有些阴沉,我就在这阴沉的天气中提着行李箱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上,忽然想到,我已经在外漂泊了许多年。无论是之前的求学之旅,还是如今的立业之途,都将我的身心疲惫得满目疮痍。人生固然有许多美好的追求,暮然回首发现,回家的路才是风景最美。

当年的石板路已经被平滑的水泥路面代替,犹记得自行车行走在石板上的磕磕绊绊,如果是雨后走过,会溅起一片水花,那也是一种快乐。现如今,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颠簸。路两旁,仍是耸立的水杉,青绿的细叶迎风摆动,笑声里从没有过哀愁。两块农田隔路相望,守护彼此的一生,虽没有誓言,注定永远。油菜花开,漫野金黄,这是最好的季节。

惊蛰已过,万物醒春,从喧嚣的城市到宁静的村庄,这不仅仅是地点的转移,更是心情的转变。只要一脚踏上故土,人的内心将变得无比踏实,所有的风雨都会被抛在身后,因为家是最温暖的地方。

回到老屋,一种饱经风霜的颓败感迎面而来。破损的瓦片残散在屋顶,暗红的砖墙看上去摇摇欲坠。它仿佛是蹲在历史某个角落里的老者,任凭岁月的侵蚀,一蹲就是几十年,宁静得只有风吹和雨打过的痕迹。推开乌黑的木门,“嘎吱——”腐朽的长声直刺入耳,眼前的屋子一片阴暗,阳光从破损的窗户漏进来,空荡荡的屋子里浸着浓浓的霉味。

老屋里的东西大多已经搬走,留下的是堂屋正中的那一套家柜,黑色的漆衣虽尚没有褪去,但老化的痕迹却是历历在目。家柜上面还贴着儿时“好好学口,天口口上”的字样以及残损的小萝卜头贴画。如今看来,岁月真是无情物,消磨的不单单是字画,还有我曾经单纯过的心。

就在老屋的墙角里安静地躺着一个小木箱,黑乎乎的很不起眼,但我知道,它曾在无数个夜中醒来,又在无数个日里睡去,现在终于回到我的身边。我用手轻抚去箱上沉甸甸的灰尘,指尖传来凹凸不平的感觉。瞬间,一滴滴清泪从我的脸颊落下,打湿了木箱上的一小片。那里,清晰地显现出“青云”二字,刀刻得无比拙劣。

我用双手去打开小木箱,明显感觉到手的颤抖,仿佛将要打开的并不是一个小小的木箱,而是一份沉甸甸的回忆。这回忆曾被我深深地藏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正如小木箱躺在老屋的角落一般,如今它将要重新浮现。

箱盖轻启,被岁月腐蚀的气息迎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儿时的各种玩物。一堆腐烂的响炮曾是我们最热衷的游戏,几块锈迹斑驳的铁块,失去光泽的玻璃球,只剩下木架的弹弓……每一个物件都承载着童年时一段时光的欢乐。木箱的最中央,一只乌黑的爪子静躺在箱底,光阴的流逝并没有给它带来岁月的伤痕,反而爪身仿佛被谁重新打磨了一番,黑得透亮。

我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一手把它抓在手心,一股凉意从爪身传到手心,顺着手臂,直沁心脾,脑中突然闪现出一张笑脸,模糊而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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