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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山丘,才发现人生的难,无人等候的苦

1996专员  · 简书  ·  · 2018-01-21 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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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现在,我依然经常想起那个寒风瑟瑟、雾霾沉沉的周末的下午,快要到零下了,路上空无一人。

但即使是这样的下午,依然有毅力顽强的大学生,背着书包穿越寒风与雾霾,来到自习室,认认真真地坐下,先玩两个小时手机。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混日子。

坐在教室里玩手机,恐成当代大学生最大共识。上课就是找个中间靠后的位置坐着。

刷微博热门能刷两小时,有女生逛淘宝,往购物车里添加东西,逛完一轮又在购物车里删除一轮,如此往复,能刷一整个下午。

有人玩开心消消乐,但生命有限,撑不了太久。还有人玩王者荣耀,时间在王者荣耀里过得尤其迅速,但也偶尔有人在一波激烈团战时喊一声卧槽,被老师赶出教室,连我也挡不住他。

每每到这,我总觉大学生活荒诞。我们可以盼着一节课快点过去,盼着一天快点过去,盼着一学期快点过去,但难道也盼着一生快点过去吗?


有人在忙着混时间,我在忙着深沉

当他们每天在刷着酷狗的最新歌单时,我在假装「深沉,伪成熟」,听着家驹的《海阔天空》、《真的爱你》。

最开始听李宗盛,是为了跟妹子聊天的有话聊。

听他的第一首歌是《凡人歌》,听着他半念半唱:“多少同林鸟,已成纷飞燕。”

“纷飞燕”三个字还故意读成重音,念的时候又不太像我们当时特别流行的说唱。当时就感觉唱得是什么玩意,难听声音里就像有胡子渣一样。


但是我想为了能跟妹子聊几句,还是耐着性子听听吧,不然明天怎么聊天。

听了几首以后,实在是欣赏不了,实在是不好听,又念又唱,实在不像是歌,就换成了周杰伦的歌。

那天晚上我百度“对李宗盛的评价”,看了很多人对他的评价里面有:

“如果说崔健给了我们呐喊,家驹给了我们不羁,杰伦给了我们惊喜,许巍给了我们共鸣...那李大哥给了我们什么?给了年轻人成熟,给了中年人答案。 ”

甚至还有人说:“年少不听李宗盛,听懂已经不年少。”当时我心想,这群人为了装x也是煞费苦心,写得这么矫情,这么唬人,也是难为他们了。

那天晚上我翻箱倒柜试了10多套衣服,我都很难想象我什么时候买了那么多衣服,拿出我早已准备好的香水,喷在了耳后和手腕上。

第二天,我和她约了一个奶茶店,刚开始的时候,我拿着从百度上总结的李宗盛的十几条优点和故事,和我喜欢的那个妹子侃侃而谈。

对面的女生听到这些的时候双眼发光,一下打开了话夹子:

“嗯嗯,感觉李宗盛对林忆莲是真爱,去她演唱会当嘉宾的时候都哭了呢。”

“《山丘》里我最喜欢的词也是‘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

一杯奶茶过后。


“你听过他给陈奕迅写的那个《富士山下》吗?真的是绝了!写的太感人了!”我说。

她忽然就不说话了。当时我心想被我震住了?哈哈哈,功课没白做!

我继续说,富士山下,里面有一个歌词是:“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何不把悲哀感觉假设是来自你虚构。”

真的是对感情理解极其透彻的人,才能写出这种动人心魄的词。李宗盛显然就是这种歌手!然后继续巴拉巴拉说了很多。

我说完没多久,她说有点事先回去,下次约。

我在公交车上笑出了声音,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我是个傻子,感觉这次没问题了。哈哈哈,超常发挥!背的对李宗盛的评价比英语作文都流利。


我等了三天她没有主动联系我,我想可能是她学习太忙了,等周末吧。

到了周末她还是没联系我。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我偶然发现《富士山下》是林夕写的,不是李宗盛。是那天晚上我困迷糊了,背错了。

当时气炸了,因为李宗盛我失去女朋友,以后的相当一段时间,我极其讨厌李宗盛,谁听李宗盛我感觉谁是傻逼。

也可能我的假情怀没有连通她的真情怀。

我忽然有点懂了李宗盛,也忽然懂了我爸的辛苦

高考完之后,我考得也不怎么好,报了一个铁路学校,当时心里也很愧疚,心想找个稳点的专业。

大学开学前一天,那个时候家里边还没有买车,我爸请着朋友的开车送我到汽车站坐车。

等红绿灯的时候我随便按了一个电台,电台里女主播说,让我们播一首老歌,这首歌是台湾音乐教父传唱度最高的一首。

男主播说,是哪位教父呢?女主播说,这位音乐教父为林忆莲,莫文蔚,辛晓琪…都写过歌,听众朋友们猜到了么?中间女主播说的什么忘了,只记得最后一句:“各位听众让我们随着歌声来寻找他的身份吧。”


“dong、dong、deng、deng”的前奏响起。


“想说却还没说的还很多 让人轻轻的唱着。”

“嬉皮笑脸笑对人生的难。”


当时我想难怪现在的电台越来越不行,不就是李宗盛的《山丘》吗,唱得又不好听,还卖关子。

我低下头继续刷微博,刚打开一个搞笑视频准备看的时候,就听到了嘟嘟嘟嘟的喇叭声,后面的车不停地按喇叭,我抬头看了一下,绿灯已经亮了。

我爸的朋友还在那里握着方向盘愣着,我爸也在发呆。过了一会,我爸摆了摆手,说没事,这歌挺好听的。

我也没当回事,看完那个视频,特别搞笑,刚想叫我爸也看看,我一抬头看,我爸立刻把头偏了过去,我还是看到他眼眶红红的。我问他,爸你眼眶怎么红红的。

他沉吟了一下说:“刚才过去的货车扬起的沙子进到我眼睛里了。”

我看了一眼我爸旁边的窗户,明明是关着的。我想了很多。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手机里的笑声还在,但我好像一点都不开心了。


过了十分钟我们到了汽车站门口。他打开车的后备箱,弯下腰把我的箱子一点点从后备箱里挪了出来。

把箱子搬下来放好,过一会说,“我走了,到了学校别忘了打个电话,”我看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不要担心家里,生活费什么的我都可以解决,没钱了就给我打电话。

我看着有些佝偻的背影,阳光下映出来的银发,有些褶子的衬衣。我爸老了。

慢慢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

我自己低着头擦了擦眼泪念着那句歌词:“嬉皮笑脸面对人生的难。”


我忽然有点懂了李宗盛,也忽然懂了我爸的辛苦。

“喋喋不休 时不我予的哀愁 ”

最近去看电影《缝纫机乐队》的时候,看到一句话:人心里有股劲儿的时候,想的是每天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没有那股劲儿的时候,想的是每天什么时候结束。


当时我心里咯噔一下,旋即又很庆幸,我心里还有那股劲儿,因为我一点也不想那一天结束。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我这样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了,我真是个了不起的赤子。

后来我才想起,那天是星期天。一过了周末,我的那股劲儿就没了。

第二天早晨,我听到闹钟响,我点了三回一会儿再响,不想起床开始新的一天。但又始终没有勇气把闹钟划掉,在不得不起床的最后一次,终于爬起来。草草洗漱,还没出师就一脸败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害怕新的一天的到来,盼望着一天早早结束。闹铃成了我的噩梦,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显得格外刺眼。

我刚上班的时候,每天两点钟睡觉,6点半起来,站2个小时公交上班依然精神矍铄。现在我12点睡觉,7点钟起床,坐车上班还是萎靡不振。


我的头比撞车窗玻璃还疼,我每天上8个小时班,跑这么远,就为了生动地诠释什么叫混日子吗?


但我发现不管你下了多大的决心,过3、5个月以后你依然会动摇和质疑。道路漫长,前途未知又困难重重,在新鲜感褪去之后,是无尽的庸常

我觉得有可能我们心里那股劲儿终会消散在时光的庸常里,我们会慢慢变成一个所谓的老逼。

变成一个什么事都推脱的老油条……所以有心志坚决之辈选择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死去,我不敢,我苟且地活着。

生活固然没有高下之分,但有一股劲儿的存和灭。在这种恍然惊醒的时刻,我想尽量地保有这股劲儿在,去期待每个明天的到来。

你可以说终于看完了一本书,终于追完了一部剧,终于过完了这一天,但你总不能跟人讲,我终于过完了这一生。


刚好耳机里响起了“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我将近崩溃。不是因为工作有委屈、有多辛苦,而是身边懂我的人越来越少。


无人陪我坚持,无人和我奋斗,无人等我回家,无人为我煮饭,无人等我凯旋。

 

时隔三年,历经变故,我再也不是当年“欲买桂花同载酒”的少年,我明白了“年少不听李宗盛,听懂已是不惑年。

未到不惑已入味,是否沧桑早侵身。 ”的沧桑,也真的体会了:“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的孤独。


有人说,人最怕的就是忽然听懂一首歌。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像三年前的我一样。

永远听不懂李宗盛。

永远不懂。

已至于再也不想唱起那首《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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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你的青春叫科比,那应该还有一个人叫“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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