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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飘在孤单星球—1】

我的萌_  · 简书  ·  · 2020-03-27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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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萌萌

每次离别 一部分是经历 一部分是回忆

要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手机调成关机状态。飞行2小时25分钟,跨越城市与海洋,抵达1700公里外的魔都---上海。


打开遮光板,头靠到舷窗上,看着漆黑苍茫的窗外。身处于万米高空之上,内心犹如困顿一只狂啸嘶鸣的野兽,强有力地撕扯着我的心脏。即使这样,表面依旧平静如水。每个人都在同一个空间享受自己的世界,耳边有嗡嗡不停的机翼声,机身每一次侧偏,都能感受到自己身体倾斜得夸张。眼前除了倒映在窗上自己模糊的脸,还有星星点点的光斑。像银河,又像公主的精美项链,编织出深邃迷人的图案,那是一座座城市的缩影。每个人都如同这广袤无垠星河中的,一颗持续闪烁的航行灯,独自保持本质,也孤寂的穿行在浓云淡雾里。

距离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维度,天上的人说陆地好远,地上的人说天空深邃,看不见。

在两个小时内,睡了几觉,但都不踏实。机身略微震动我都会醒。喜欢这种在途中的感觉,几年前的随笔里我写到: 只有在路上,我才会觉得内心自由,只属于我自己。 后来在去绥中野长城的七个小时行程中,车内来自不同学校的朋友们玩游戏,从兴奋到最后全车安静,几乎全部入睡的状态下,我都不觉疲惫。太爱这种永不停息的前进,甚至希望车子一直开一直开,开到不认识也不熟悉的地方,开到生命都看不到的终点。

身后坐着一位生活阅历丰富的阿姨,这一了解,是通过坐在她身边的情侣谈话过程中知晓的。没有偷听别人讲话的爱好,实则是因为飞行中太过安静,平稳的呼吸声,仿佛屏息就能听到。我一直靠在窗边,直视黑夜思考人生。她温婉柔和的声线穿越窗与靠背的缝隙,钻进我耳朵里。腿不动身不动,听着这个陌生人的言辞,她的口音夹杂着湖南与上海的味道,坐在她身边的是一对说有浓重东北家乡口音的情侣。

她和他们讲上海小吃的必去之地,大到各种名胜去处,小到盘算经费划分。除此之外,她讲南方的旅游胜地、路线、行程和旅行意义;她讲东北特色、从春到冬、从吃到玩。说的这些都是她的经历。静静地听着她讲话,天南海北的游历,让我也了解一些。

这时,女生说她有些不舒服,可能第一次坐飞机有些晕机。阿姨温柔地告诉她下次可以随身带一些吃东西,嚼一嚼能缓解不少。女生向男生抱怨起来,执意回去时要坐高铁。

你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比如阿姨游历各地依旧自己出门;比如情侣一起出来旅游;比如我一个人踏上没缘由的征程,目的都是属于我们自己人生的航线。纵使我们共同穿梭划破同一时空的飞行轨迹,到达目的地时,便也是各安天涯了。或许某一天,在另一座城市某一个角落擦肩而过的人,就是几年前与你一同划破黑夜的陌生人。你们毫无发觉彼此的存在,甚至不知道每一次航班的人数。他们的存在就像陆地上的人,抬头看见窗外夜空的航行灯,只一闪便过去了。

晚上10点多,飞机降落于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在停机坪大概滑行十多分钟,接驳车就到了眼前。大家都拿着行李陆续上了车,人满之后,车子启动。到达航站楼时,已经是30分钟后的事,每个人带着疲惫和倦意下了车。

机口大厅站满了人,我有些紧张。这时手机响起,消息发来:我看到你了。

我四顾张望,他拿着手机向我走来,面带笑意。这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面。

在一个网络平台上,我们成为了笔友,也成为好朋友。我坐标辽宁沈阳,他坐标上海。在相距1700多公里的两座城市,在科技互联网发达的时代里,以书信的形式保持来往。我相信这一纸书信飞过城市与海洋,会为我们的生命图腾勾勒出一层层氤氲的韵味与格调。

几年过去了,同时褪去了学生身份的我们,在各自的城市,心持执念,用力地融入到这个世界。我是不该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一眼望到头的人生不是我想要的。

说话间,他递给我一袋子食物,里面装着一瓶水喝和几块蛋糕,他说:“考虑到你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没有飞机餐。”

像许久不见的老朋友,满心感谢。

他带我从航站楼直接串到地铁里。焦急地赶上了2号线最后一班地铁。

对上海的初印象是翠绿色的,夜晚有些有点浓稠。地铁上零星坐着几个人,对面是一对男女,大概都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两人分别坐在一排座位的两侧,各自面前有一个巨型行李箱。女人一直低头抹眼泪,眼眶也哭得红红的,男子偶尔带着鄙夷且忍无可忍的表情斜视女人。

朋友坐在我左侧,行李被放在他左手边,跟我聊着上海的人文和地貌。那一刻,我觉得我是幸运的,初次落下陌生的城市,就感受到如此精心的照顾。

对面的男人看了女人有一会儿,突然打破平静的气氛。面露难色和女人说了句话,女人无奈被动地擦了擦眼泪,却无法克制悲伤的神情。男人见状,瞪了女人一眼,倏地起身,拿起面前的行李箱,到另一排座位上坐去了。

地铁向左侧方向行驶着,玻璃外是黑墙,座位是翠绿色,静谧的空气中悬浮着新鲜的味道。朋友的说话声不绝于耳,对于这座城市的初印象,便在这静而安心的夜晚中流淌。

我们坐着这最后一班地铁,前往我今晚要去的住处——广兰路。

出了地铁口,我吃惊的看到,路边围了一群人。心想:第一次着陆上海就碰到车祸?!走近一看才明白:是夜间的计程车。司机们和乘客在谈价钱,每辆出租车之间的距离,都是一致的,停靠在路旁。靠向地铁出口的人行道上的场景更为打趣,井然有序地排列着摩托车。

我们这一拨从地铁出来的人便大喊起来“上车吧”、“去哪里上车啊”、“上车就走”。男性的声音此起彼伏,一个比一个声音大,说实话,即使是这种状态,依然觉得东北的场面,引得哗然。场面一度失控,相比之下,眼前的这一波叫声,显得有些江南水乡地域气息了。

因为在辽宁就经历过这种炮击式的追迫,所以第一时间对此反感。这时,离我最近的摩托车骑手,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和我对视一秒,便急切伸出手招呼我:“来,妹妹上车!”因为遭受过黑车的骚扰,我情绪有些愤怒,声音极大:“干嘛?!”

这男人突然愣了一下,手停在半空中,被我怒视的眼神洗礼了三秒。果然南北两地差异不同,在东北,我这态度也只是个撒娇的回应方式。

朋友并不知情,帮我拿着口袋,距离我有一段距离走在人群中。出了地铁一直向前走,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广兰路。这里是浦东区略微偏僻的一个地方,我们两个人顺着地图,找到了他提前给我预定好的酒店。交完钱,上楼。

进了房间,朋友把我带的口袋放下门口,径直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说到:“放一放空气吧”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暗夜中有零星的碎片定格在那里。

下飞机后直接坐地铁就到了广兰路,周围不多的建筑并没有想象中的繁华。置身于这间屋子,感觉非常不真实。我就这样一个人偷偷飞到上海了吗?我真正勇敢的走出了第一步,在我23岁这一年。

终于有机会与胆量,飞出了陪成长的两座城市,同时也意味着,我飞出了被禁锢这么多年的内心,有这么一瞬间,我觉得长大真好。我在青春年少岁月里,失去了本该有的活泼,每天忐忑又自卑:我在情窦初开的年纪,认识了一个青梅竹马的小男孩,后来,我们在人潮走散了。直至如今,我只是是芸芸众生中一个非常普通的姑娘,虽然平凡,但是我总要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争取尝试,去做那么一丁点儿的不平凡。所以上海,我就这样驾着一点儿志气和无畏,冲进了你的怀抱里。

“饿了吧,坐了两个多小时的飞机。你吃点什么?我叫份外卖。”朋友说到。

在这个有过无数次男欢女爱的房间,我没由来的感到安心。我相信缘分,也相信时间。

上大学的时候,几乎每隔几天就能收到他的来信,我越发的相信时间就像一片荠舟,划着岁月来到前。近两三年之间,我们并没有什么联系,几年前他在信中说,要我有机会到上海玩玩,我也邀他到东北,感受一下人们的热情。一纸书信,寄托着学生时期的我们对未来、对远方的渴望。

而今,我来赴约了。

“我手机没电了,我充会儿电。”他说。

“好。”

“给你送了一份儿牛肉面,电话号留的是你的。”他说:“我走了之后,你把门锁好。”

“嗯嗯。”

“明天我先带你去你面试的地方。”

“行。”

夜,如此静谧。时间仿佛都停止了,熟悉的人在深深沉睡,我在感受这奇妙人生。

朋友拿起电话:“那你先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再来。”

“好。”

朋友拿着东西就离开了,我对他满心的感谢说不出口。有的时候我都在想,为何我会如此幸运呢?时间和家庭剥夺了我一部分幸福,但我用自己的方式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时间是晚上11点多钟,房间敲门声响起。

“等一下”。我一边说着一边穿上鞋子。把房间门打开一个缝,外卖从门缝递进来。

“请慢用。”

“谢谢,辛苦了。”

把食物放到桌子上。一碗热的牛肉面,我一边吃一边想:物价挺高。

夜里12点,我不想睡。把手机里的照片修修减减滤镜,发了条朋友圈。

飞机小桌板下面的夹层里,放有一本带插图的书,有一篇是 普希金的《秋天》:

回忆把我带进秋天的花园

橙红的盛装, 橙红的盛装,清新的空气

大雁在空中鸣叫

好像我们俩从来就没有分别过

你像太阳和水,和我在一起, 你像太阳和水,和我在一起,不分离

年复一年, 年复一年,秋天再次来临

想找一个安静的花园

回忆所有的梦想, 回忆所有的梦想,回忆往日的爱情

我突然听到你的声音

热情似火的话语

呼唤我回到以前的岁月

我知道,我忘不了你! 我知道,我忘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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