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舞藤欲要争夺那个匣子，甲士便将舞藤摁下，“看就看吧，是是是，我财迷心窍，我财迷心窍……”舞藤无力瘫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打开匣子的一瞬间在场的每个人都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明明是我亲眼看到放进去的是一大摞纸笔，怎么成了……小羊儿，小猴儿你们在这儿倒什么把戏？可曾原封不动地从屋里取出来的？”冰蝶面带难色地冲着小羊儿和小猴儿直吼。大抵是他记起诬告是何种后果，眼中闪着疑惧之光。
舞藤见此情景，方才脸上那一团紧张慌乱的表情一眨眼功夫一扫而光，仿佛内心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柳暗花明，可是并不长久，他的眼神中也燃烧起对于未知前途的恐慌之火。
“你高兴了吗？可你别忘了，你刚才是招过供的！一字一句我们听得可是清清楚楚的呐！怎么都赖不了账逃脱不掉的！大家刚才都听到他亲口说的什么吧！”冰蝶言辞方面死死地咬住舞藤不放。
此时全场目瞪口呆，气氛紧绷。可唯有小羊儿和小猴儿镇定自若，这倒和平常他们的那样子大相径庭。
“大人，这正是小的们跟随大人一起来的目的。小的们要告发舞藤勾结外敌，通敌卖国！”小羊的话一出，语惊四座。我的脊背嗖地一阵冰凉。
“你说什么？小兔崽子，王八羔子！连你们也来污蔑我！亏得我平常怎么对你们！”舞藤听此几乎要气炸了，然后他缓慢地平息自己的情绪，悠悠地说道：“那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又能做出什么文章来！”
“多谢啊，我们可真应该要感谢您平时对我们的‘照应’呢！想必一辈子都要对您感恩戴德呢！”小羊讥讽着说道，“玉春倒底犯了多大的事情？被你那么惩罚，打断了腿，还赶出了养怡园，现在他在城中四处飘摇，拖着残腿各处行乞，晚上的时候就返回到城西破败而弃的普济寺里过夜。他可是自己一个人啊，每天都食不果腹。行，咱们就算是你对，可现在他总算是幡然悔悟了吧？多次说要承认错误想要回来，可你还是不依不饶的。可见你是真心要玉春死才甘心呐！我们经常能看到他沿街乞讨，中间有几次看到其他乞丐合伙欺负他，几次的钱财帮助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连住在普济寺里地方都是别人挑完剩下来的最不遮阳避雨的，遇到雨天便只有挨淋的份儿了。每每看到这里我们心中便会替他难受。而你却无动于衷，不是冷血是什么！要不是我们三番四次地接济他，他怕是要死了。这样说来，你好狠心呐！有了玉春做前车之鉴，我们可不想被你害得这么惨，必定要……”
小猴儿见小羊突然卡壳，便接他的话说道：“未雨绸缪。”
“对，就是这个意思。未雨绸缪，非得揭你的老底儿不可！因为我们实在是受不住了，若不趁此机揭发你，更待何时？也好让别人仔细地瞧瞧你的那副真实嘴脸！大人，请听小人们的讼词……”
欣大人不紧不慢地站起，苍岩紧跟在后面，他在小羊儿和小猴儿跟前踱来踱去，然后又走到冰蝶面前，并不着急着说什么，“你们都怎么了？今天像串通好了似的？”欣大人一脸的疑惑，“小羊儿，你可要当心你说的话，通敌叛国之罪国可不小！若是经过查证并非属实，你们受什么样的处罚，这个也知晓了吗？到那个时候，我可是不给给后悔药的！”
那小羊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出乎意料的镇定，摸着自己挂在脖子上的项圈，说道：“小人所言若有一字是虚，甘愿依法处置。望大人们明察秋毫，及早收缴奸贼！”
“我以为谁来给你翻案来了呢，这下可好了，原来是你平时待人苛责，现在终于弄得个众叛亲离咯，这可真是大快人心呐！小羊儿你且说倒底他是怎样一副嘴脸。只是这木匣子的一摞羽毛作何解释呢！他又怎么个通敌叛国呢？快快给我们讲讲？”冰蝶释然着说道。
“好啊，好啊！我亲自养出的孩子竟然枉为人子！蝶儿，既然你如此想爹去死，那事到如今爹也和你无话可说了。而小羊小猴儿，你们倒底是别人从外面捡回来养成了五岁模样才送到养怡园的，论理儿关系差上了一层，说我冷酷无情我也认了，可是为了你们说的理由竟然这样害我，你们可真就是白眼儿狼了，倒底我也没有害你们吧，冷了给你们加衣服，饿了给你食物，怎么着也把你们养大了吧！小小年纪就这样刁钻恶毒，小心一辈子迟早遭报应的！”
谁知那小羊根本不理舞藤的这番说辞，有超出年龄太多的隐忍和老辣，只是说道：“冰蝶哥哥，你且听我给大家分辩，诸位大人，请听小人细细道来。”小羊儿上前一步将木匣子递给站在欣大人旁边的苍岩。
“大人您过目。”
欣大人只是稍稍看了下，并未感到过于惊奇，淡淡地说道：“该死的，又是他们！”
欣大人一只手摩挲着下巴，一副思考状，“为什么怎么都制不住他们呢！神出鬼没的，他们到底在哪儿呢？”
“你们也看看这个。”苍岩捧着木匣子递给我和李崇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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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李崇刚凑上前观察，那果然是几十根硕大的挺直的浅棕色翎毛，既有飞翎也有尾翎，整个羽轴长近四寸，细密的羽片粘附其上，上面零星有布浅灰色的羽圈，里面又套有类似孔雀翎上的小光斑，非近视不足以看清。一柄透明长羽轴贯穿其中，两侧又有类似毛细血管一样纹路的大小羽枝伸出，还有可以在亮光下显现出来的细碎的羽小钩。我将这羽毛迎着亮光擎着观察，羽毛在手，我轻轻地弹上一弹，弯一弯，便可以感受到羽毛质地的那份坚韧和不屈，像极了我在羽翅国见到的那帮子为雪耻而起誓的羽翅人。
“崇山侯觉得怎么样呢？”
“十之八九会是羽翅人。”
那舞藤原本见那羽毛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可这会儿子一听李崇刚的嘴里说出“羽翅人”这几个字，便失心疯了似的站了起来，夺过李崇刚手中的羽毛来，“你们胡说！怎么会……怎么会……明明只是一叠叠的纸币，怎么全变成了这个样子？一定有鬼!一定有鬼……”
小羊理直气壮：“各位大人，此物便是舞藤和羽翅人勾结叛国的证物！想必是那晚舞藤收的钱就是羽翅人身上的羽毛幻化的。”
舞藤抢过苍岩手中的木匣子，将里面的羽毛翻了个遍也没发现一张纸币，疯狂至极的舞藤使尽力量将木匣子打翻，里面的羽毛一股脑地全撒了出来，厚厚几十根羽毛铺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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