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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腹编录艾子十一则,余二十八则,整理于此,稍加点评。
原文来自中国哲学电子书计划《艾子杂说》,参考《东坡志林》明赵开美刻版影印本。
《艾子杂说》之文,短小精悍,富于哲理。以讽刺的文笔描写种种社会现象,时时使人解颐大笑,值得一读。虽然在《艾子》是不是苏轼所作上还存有争议,无论作者是谁都改变不了《艾子杂说》的本质。好的文章总会流传下来。
齐王筑城
齐王一日临朝,顾谓侍臣曰:“吾国介于数强国间,
岁苦支备
,今欲调丁壮筑大城,
自东海起连即墨,经太行,接轘辕,下武关,逶迤四干里
,与诸国隔绝。
使秦不得窥吾西,楚不得窃吾南,韩魏不得持吾之左右,岂不大利邪?
今百姓筑城虽有
少劳
,而异日不复有征戍侵虞之患,可以
永逸
矣!
闻吾下令,孰不欣跃而来邪
?”
艾子对曰:“今旦大雪,臣趋朝,见路侧有民
裸露僵踣,望天而歌
,臣怪之,问其故,答曰:‘大雪应候,
且喜明年人食贱麦,我即今年冻死矣!
’正如今日筑城,百姓不知
享永逸者当在何人
也。”
注释:岁苦支备,每年都苦于要维持一定的军事力量,即国防支出过高。
即墨,今山东青岛即墨。轘辕,古关名,在河南轘辕山。
武关,古晋楚、秦楚国界出入检查处。位于陕西省商洛市丹凤县东武关河的北岸。
连殳点评:
齐王想要造四千里长城。你说齐王是不是被秦国给逼疯了,正常人实在想不出也做不出这样的荒唐事。
但见齐王说,
虽有少劳,可以永逸。
秦筑长城前前后后抓了百万人,死伤更是不知何几。这也能说是少劳吗?
城墙能防住外面的人却防不住里面的人,一堵墙改变不了国家的衰败与腐朽本质。又何来永逸之说?
路边饥民,
裸露僵踣,望天而歌。
裸露,即无衣可穿。
僵,
又指出无处可居,无食可吃的现状。
踣,
跌倒于地,无力支撑,已经是垂死之象。
闻吾下令,孰不欣跃而来邪?
将统治阶级洋洋自得的丑态刻画地淋漓尽致。
且喜明年食贱麦,我即今年冻死矣!
一些现在的人似乎也喜欢发出这样的感慨,我不知道他们说的这话有没有现实的依据。但眼下之中国尚未到那种地步,盛世还没来呢,就有人唱衰了,真是可笑。
文中的饥民活在真正的绝望之中。
贱麦
二字足以说明原因,丰年粮食卖不上价格,在苛捐杂税横征暴敛之下的日子也谈不上好过。饥年又无粮可吃,只能饿死。
我没经历过吃不饱的年代,不知道那是一种何等的绝望感。但从史书中也能窥见一角冰山,想看的可以看看《明史》第三十卷志第六《年饥》一篇。
最后艾子说:“百姓不知
享永逸者当在何人
也。”,百姓岂不知
享永逸者是何人
,谁永远不用去筑墙,谁就是所谓的享永逸者。
二零二一年四月二十一日,连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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