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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海先生的旧民谣

言星桐  · 简书  ·  · 2019-08-02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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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星桐

图/来源于网络

海先生的旧民谣

是他,点燃了时姑娘的温柔乡,燃成火海,轰轰烈烈,星火殆尽,而后消弭。

故事  ||  时姑娘的温柔乡


—01—

海先生,那年十八岁,身着蓝色牛仔衣,抱着把旧木吉他坐在街角,夜幕下孤芳自赏。

他是勇敢追梦的少年,可常常被老一辈人看作是“不务正业”,对于这一点,他习以为常,笑对非议。

十八岁对于他而言,已是踏进社会的第三年,努力外加奋斗,也只是刚凑齐属于自己的音响、麦和吉他。

这些所谓的拥有,在别人看来似乎一文不值,而对他来说,物件背后潜藏着他对梦想不懈努力的追求与持之以恒的热爱。

在这个浩瀚无垠的广袤宇宙中,相识的概率低至千万分之四,同样的通讯软件,两个人遇见的概率千万分之一,吸引他的是她的那句个签:

“现在谁在你身边,你就对谁好一点。”

是她,那个内心独角戏饱满的时姑娘啊:

“附近人加好友,或是小学同学的多年后相逢,或是大学同学的提前网聊,我怎会想到,是你,这样突然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海先生下班回家,发给时姑娘的讯息“我能来见你一面吗?哪怕一眼就好。”停留了很久,对方才回复一条“嗯!”,他兴奋地笑出了声,他渴望见到她。

他开着自己的二手面包车停在时姑娘家门口时,内心是紧张的,他害怕自己太草率,或者不够成熟,于是没敢下车。

时姑娘站在房角,正对着柳树那边的海先生,她素颜马尾,侧脸涨红,一句“你快走吧”藏着少女的矜持和羞涩。

他是尊重她的,从始至终,摇下车窗,他看清了她的模样,是未染尘世的纯净,他心满意足。

临睡之前他拨通了她的号码,聊天内容广泛,时姑娘趴在被窝里笑着讲完了最后一句“晚安”,挂掉电话时已是十一点半,这是俩人第一次通话,时长为三十二分五十四秒。

—02—

海先生出生于普通家庭,父母忙于工作,他从小就很独立,酷爱音乐,初中毕业后就准备浪迹天涯。

当年没考上高中,弟弟又刚做完手术,家里经济情况实在拮据,他无法张口问父母要读中专的学费,只好放弃学业,踏入社会。

学历限制了他只能体力劳动,幸好他是肯吃苦的孩子,白天在车行上班,修车,洗车,晚上有时在街头弹唱民谣,独特烟嗓,少年容颜虽白净,可沧桑却随岁月流逝而藏进了他的心。

我们无法选择出生境遇,却可以选择走不同的人生道路。

继上周见面后,海先生一直邀请时姑娘来县城相逢,可时姑娘的暑假琐事较多,终于在八月初抽出时间,听她说这次来是为了领取大学录取通知书,顺道见见他。

时姑娘站在约好的体育场后面,迟迟等不到人来,汗水浸湿了她的格子衬衫领角,她刚准备解开第一个衣扣,就有人从后面轻拍她的肩膀,吓得她把手顺势落下。

“是时姑娘吗?我是……”身着纯白色短袖的海先生紧张介绍道。

时姑娘转过头羞涩地看了看他,笑着点头,他看到姑娘额角的细汗,顺手递给她纸巾和饮料。

“天气还挺热的啊,让你久等了。”

“没关系的,我也刚到,谢谢啊。”

海先生心里万分感谢黄昏前维持在30℃的气温,正好以热的名义解释他红晕的脸。

初次单独相处,俩人并肩沿河岸走了近一个小时,夜幕降临时来到老街角落处,海先生走进乐器店拿出他寄存在那儿的吉他,站在街角弹唱一首自己写的《伊人》:

“我可曾见过你    也许是在梦里

粉红微笑洋溢    如梦如幻着迷

远山眉黛熟悉    粼波佳人如伊

八月繁星唏嘘    喜你药石无医

啦啦啦啦啦啦    伊人在水一方

啦啦啦啦啦啦    伊人在我身旁

啦啦啦啦啦啦    伊人别来无恙

啦啦啦啦啦啦    伊人在我心上  ”

海先生弹唱时眼眸温柔地看着她,时姑娘站在路灯下嘴角上扬,围观的人鼓掌,入戏之人打赏。

终于,俩人站在时姑娘朋友家门口的拐角处,四目相对,他的眸子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深情,鼓起勇气说出那句:“做我女朋友吧,好吗?”

她微笑点头时,往后似水年华的夜空,好像从那刻泛起了星光。

海先生,是时姑娘的温柔乡,温柔成春日的微风,抚摸着来往的人,温柔成秋天的落叶,亲吻着大地万物。

—03—

在一起后的第三周,海先生出差工作,碰巧回去时路过她家,海先生将车停在五百米以外很远的地方等她来。

姑娘新买的米黄色裙子终于舍得穿出来,披肩的长发随风飘扬,他背靠车窗低头晃悠,看到了她的影子。

他们坐在路边石凳上,她靠在他肩上,空气安静到言语显得多余,落日余晖爬上面庞,他低头看着她微红的脸颊,时光如桥下流水潺潺而过。

八月下旬,他带她去KTV为他的朋友庆生,她尽量表现出落落大方,可终究显得格格不入。

人们唱着当下的流行歌,她坐在角落看着他和朋友们把酒言欢,反倒被调侃为“不合群”,她腼腆微笑,一言不发。

她靠在沙发椅上打了个盹,醒来时看到屏幕上播放着许嵩的歌,他坐在她身旁,递给她话筒,陪她唱着《半城烟沙》和《有何不可》。

散场时已到午夜,他带她去了他与朋友合租的房子,他为她铺上干净床单,自己蜷缩在客厅沙发,她睡在他的床上。

次日清晨,他上班前送她到车站,临走前递给她一个粉红色的毛绒兔子,他说兔子和她一样可爱。

姑娘将兔子塞进书包,鼓鼓的,背回家立即掏出来放进自己的木箱子里,后来那里尘封了他俩所有的秘密。

九月初姑娘去上大学,海先生想要努力工作,为姑娘买把新吉他,等寒假教她弹唱。

国庆后他辞职了,准备去深圳打拼,临走前来学校看望时姑娘,带着她去游乐场,握着她的手坐完了过山车,摩天轮,旋转木马。

返回的公交上,他们坐在最后一排,他把睡着的姑娘搂进怀里,心疼她为了陪他买衣服脚后跟磨出了血泡。

海先生和时姑娘的恋爱日常,比普通人更简单,只要彼此开心,即便是打折的“第二杯半价”雪梨也喝出了蜜汁甜。

落山浮水,只为等你。

—04—

海先生去深圳的那段时间,起初做着一些零工,后来经朋友介绍去厂子里做零件加工,三班倒的生活有时让他吃不消,日渐消瘦。

他渴望时姑娘给自己温暖,能陪他度过这段艰难日子。

可是,只有期望而没有付出的爱情,一人上演独角戏,始终会觉得累。

十一月份,时姑娘的所有课程结束,舍友们也都投入了紧张的复习备考生活之中。

时姑娘白天拼命复习,只为每晚十一点能和他聊上几句,到十一点半海先生又得加班。

热恋期过后的平淡,如果不及时保鲜,你来我往的感叹,终会磨灭原有的热烈。

海先生晚班后白天休息,认识了几个女同事,有时借聊天解闷,可对方却认真起来,在通讯软件上差点和时姑娘撕破了脸。

她忙碌的学业顾不上那些琐事,任由她们调侃,相隔千里的他也无力解释,只是电话信息变少了些。

繁华的城市有千万颗被喧嚣所淹没的真心,外界的诱惑只是一张纸面具,揭露真相的往往是事,而不是人。

失望攒够时,一涌而出的分别也无情到来。

2015年12月8日,时姑娘提出分手,四个月的感情是对是错,不去纠正,往后你我无关。

半个月后,海先生从深圳回来,路过时姑娘学校时,她正准备选修课考试,拒绝相见。

海先生失落而归,事业受挫,感情失败,有梦想的人同样害怕受到打击,但这又何尝不是一次成长。

后来,海先生很少拿起吉他,他的旧民谣再也唱不出《伊人》,也没有初恋的故事可以在傍晚街头大声诉说。

他埋头苦干,夜深时给时姑娘写信,几年未提笔,字写得扭扭歪歪,可他坚持练习了一周,寄给她自己最满意的一封。

时姑娘面对这件事很理性,她拒绝他的五年之约,也没再联系那个曾惊艳时光的少年。

前两年夏天,海先生跟着朋友跑长途货运,那次车祸差点让他失去一个朋友,幸运的是,他坐在副驾驶上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那天下午,他清楚看到,从对面班车的窗户上跳下来的那个身着黑色波点裙的女孩,就是他曾喜欢的时姑娘啊。

他看到她没事,就放心去医院看望他那位受伤的朋友。

这世间有缘无分的事情太多,你我的故事刚好算其中一件,感谢相遇,感谢你曾给年少的我带来那些感动和惊喜。


海先生的旧民谣

感谢阅读,相遇不易,这里言星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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